了多久,玄燁突然出聲,將祝蘭天馬行空的思緒立馬拉回。

祝蘭一怔:“萬歲爺怕是記岔了,胤祚小時候身子骨不好,沒有去乾清宮和胤禛一起念過書。”

和胤禛一起?唸書的人?是太子。

當年太子小的時候唸完書,玄燁就會帶著他在乾清宮的空地上抽陀螺玩,太子使得那一手好鞭子幾乎可以算得上是玄燁手把手教出來的。

後來他看著太子一日日長大?,這條鞭子的用處不再是抽陀螺,而是抽無辜的宮女太監出氣,抽任何讓他不順心的人?(包括王公大?臣)。

“這幾日忙糊塗了,記性也不好了。”玄燁笑笑,“一轉眼?都這麼多年過去,他們兄弟幾個都要出宮建府了,還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祝蘭沒有接話,她?咬了一口嘴巴里的桃子塊。

其實她?覺得玄燁這個人?就很矛盾,他是一手撫養太子長大?的人?,但是隨著太子一天天的長大?,他又不願意將自己?的權力下放;他想讓赫舍里氏和太子緊緊地聯絡在一起?,給予索額圖能夠自由進出毓慶宮的權力,但是卻又不滿太子和赫舍里氏走得太近。

他現在在這裡借胤禛懷念太子小時候,何嘗不是在懷念那個完全沒有自主能力,只能順從他、聽從他的太子呢?

“再過幾個月老?四和老?六就要搬出去了,瑪祿可還捨得?”玄燁輕輕扯住祝蘭垂落在腰間的辮子,將原先綁好的紅綢帶撤了開。

祝蘭從他的手裡把自己?的頭髮搶救回來,沒好氣地拍了下他的手:“他們便是不搬出去也不過是住在阿哥所,最多十天半個月來我這永和宮請個安,我有什麼好捨不得的?便是出去建府,逢年過節他們不還是得回來的嗎?”

玄燁彎彎唇,他又閉上?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

七月中?旬,黃河氾濫,原本築好的堤壩全部被衝了,一時間百姓流離失所,將近七十多個州縣都受到了洪水的迫害。

田被淹了不知?道多少,死在洪水裡的孩童和老?人?更是數不勝數,一場天災差點直接沖垮了整個南方。

上?報的奏摺是被八百里加急送到玄燁的案頭的,幾乎是同一時刻,玄燁當機立斷免了其中?四十多個發生嚴重水災州縣的賦稅。

他馬上?下令在各地設定棚戶來安置無家可歸的流民,粥棚如雨後春筍一般地冒了出來,但是對於府縣來說這點東西只能算得上?杯水車薪。

“旁人?都在燒香唸經為外頭的災民祈福,你這怎麼把賬簿一本一本的搬出來?”

舒舒跟在蘇麻喇姑後面跪著唸了三日的經了,膝蓋跪得都青一塊紫一塊的,她?此?時正皺著眉頭等著宮女用巧勁把她?膝蓋的淤青揉開。

祝蘭宮裡有胤祚從宮外帶回來的跌打損傷藥,舒舒不喜歡請太醫,就跑到永和宮來蹭了點藥油摸一摸,指望著快點把膝蓋上?的淤青消下去。

“燒香唸經有什麼用?”祝蘭快速地翻了下自己?名下田莊鋪子的收益,心裡估算了一下,“那些?流民是能靠香火填飽肚子,還是能把經書穿在身上??”

“胤禛這次正好被皇上?派出去賑災了,到時候我把手裡的金銀折給他,讓他換成?糧食還有衣裳豈不是更好?”

官銀、官庫和官糧都不是能夠隨意開放的東西,那些?流民餓極了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因此?胤禛這次和胤祉還有胤祺前去賑災不是沒有風險的,祝蘭私下裡多給胤禛一些?銀子讓他多買點糧也是為了避免施粥的時候出岔子導致流民衝擊。

舒舒一下子就笑了:“你從前總說胤禛不像你像皇上?,我如今看起?來你們母子兩個倒才是像的不得了,一心一意都是做實事的人?,那些?虛的名頭是一點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