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將綁了好幾日的頭髮?鬆散開?,用篦子緩緩疏通。她?的手?法算得上熟練,用篦子不斷按摩著祝蘭的頭皮,舒緩著她?的疲憊。

祝蘭半靠在帳篷內的軟榻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舒適,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半夢半醒之間,彷彿能聽到?帳篷外偶爾傳來?的人聲。

“娘娘!”

采薇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快步從帳外進來?,神色焦急,未等祝蘭反應,便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十八阿哥不好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將祝蘭從半夢半醒中驚醒。

清史上有記載,康熙皇帝一廢太子正是在某次巡行塞外的時候,當時康熙皇帝的幼子十八阿哥突發?疾病乃至病重,康熙身為慈父滿心焦急之時卻見太子面容冷漠,彷彿病的要死的孩子不是他?的兄弟一般。

太子不僅沒有關心弟弟的病情,甚至在熱河狩獵期間仍飲酒作樂,這進一步激怒了康熙。這種種行為導致康熙想起了自己早年間親征生病,皇太子不見憂容的場景。

可以說,十八的這場病就是玄燁一廢太子的誘因?。

“隨行的太醫呢?”祝蘭手?忙腳亂地穿戴衣衫,發?髻微亂,簪子斜插在發?間,一邊快步走出?房門,一邊焦詢問緊隨其?後的采薇“太子他?們在哪?”

“太子今日一到?行宮就約了幾位蒙古王爺和臺吉去飲酒狩獵,至今還沒有回來?。”

采薇緊跟其?後,神色緊張地回答道:“至於剩下幾位阿哥如今都在萬歲爺的帳子裡了。”

祝蘭聞言,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幾分。

玄燁的御帳中燭火搖曳,映照出?一片緊張而凝重的氛圍。

裡面烏泱泱地站著一群人,除卻幾位皇子阿哥外都是太醫,只不過此刻他?們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五六個人圍站在一旁,爭論用藥的聲音卻是寥寥無?幾,彷彿每個人都深知這病情的棘手?與嚴峻。

床榻上,十八阿哥胤祄面容潮紅,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似乎在耗盡他?全身的力氣。

他?緊閉著雙眼,嘴角微微下撇,透露出?無?盡的痛苦與無?助。床邊,幾位宮人小心翼翼地用溼布為他?擦拭著額頭和臉頰,試圖緩解他?的不適。

御帳內的氣氛愈發?壓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十八阿哥身上。

“太子呢?”玄燁接過宮人手?中的溼帕子,小心翼翼地擦拭著胤祄因?高燒而潮紅的臉頰。

胤祄的幼嫩嗓音不停地呼喚著“汗阿瑪,我疼……”,他?呢喃出?聲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般擊打著玄燁的心口。

“奴才派人去尋了,應當很快就到?了。”

魏珠躬著身子,整個御帳中,除了胤祄微弱的呻吟聲外,再無?其?他?人敢出?聲,彷彿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祝蘭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她?行過禮後便走到?床榻邊,她?試圖回想自己曾經見過的病例,希望能夠找到?與胤祄症狀相符的疾病,從而為救治胤祄提供一些?線索。

“萬歲爺,太子來?了。”

掀帳而入的太子腳步略顯踉蹌,身上還帶著一股未散的酒氣,顯然剛剛宴飲未散:“好生生的十八弟怎麼突然病得這麼重了?”

“舟車勞頓,加之十八年幼體弱,前幾日他?便已有些?不適,只是未曾言明。”

玄燁的神

色莫測,目光深邃地望向太子:“你作為兄長,平日裡對?他?疏於關心也就罷了,如今他?病重至此,你竟還對?此一概不知。”

“兒子今日一直在招待蒙古王公,實在分身乏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