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汽,低頭輕笑了一聲。

大抵是、後悔的吧。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而?且如今他也為他的不甘心付出代價了。

“四弟。”他抬頭,目光凝視著胤禛,卻彷彿透過他看見了什麼?人,“六弟的樣貌愛好?肖似汗阿瑪,但是實際上?,你的性格脾氣才是最像他的。”

“大多數人只記得汗阿瑪這幾?年來寬厚待下,早已忘記了早年間他削蕃時的雷厲風行。”

所以其實,正大光明匾後放的是誰的名字,胤礽早已心知肚明。

他曬然一笑。

金地茶

或許是年紀大了, 玄燁身子?骨到底不像年輕的時候一樣,再加上太?後的去世也給?了他不小的打擊,本該早早癒合的風寒一直都沒有好。

雖說只是偶爾打幾個噴嚏或者咳嗽幾聲?, 但拖得時間越久, 這?小毛病就和他那最近老是發作的偏頭痛混在一起,漸漸地變得越來越嚴重, 祝蘭的冊封禮因此也就被一拖再拖。

沒辦法,皇上的身子?骨根本禁不起一點折騰。

祝蘭從前還是個儀式感很重的姑娘, 但是隨著年紀越來越大,在清朝生活的時間越來越久之後, 儀式感什麼的對她來說早就已?經不重要了。

等到差不多?三月末的時候,京城的天開始就開始暖和了。春暖花開, 恰是踏春賞玩的時節,玄燁在紫禁城裡一下子?就待不住了。旁人勸他身體?不好還是少走動?為好, 他偏生犟起脾氣, 第二天就帶著後宮受寵的嬪妃和年紀尚小未曾開府的阿哥們去了暢春園, 當然, 祝蘭身為皇后也被一起帶著去了。

按照道理來說, 祝蘭雖然沒有經過正式冊封, 但也是皇后了,到了暢春園住的地方合該挪一挪才對。只是她自己不愛折騰,大手一揮仍舊住回了凝春堂。她實在是喜歡這?裡,雖然去玄燁所在的清溪書屋不太?方便,卻實在住得舒服得很。

只是換了個舒適的地方卻並沒有讓玄燁的病好起來, 正如人們常說的“病來如山倒, 病去如抽絲”,他的病症反而越來越嚴重了, 甚至到了摺子?都要魏珠來唸的地步。

他批覆奏摺上的字跡也越發潦草,如同稚兒的信手塗鴉,朝中的官員們看到歪曲的筆墨慢慢也都回過味來。

萬歲爺只怕是要不好了。

“娘娘,您小心點腳下。”

祝蘭其實很少來清溪書屋,一來是從前做妃子?的時候不好經常有事沒事到皇上的寢殿去,怕找人口舌,二來,她自身也不愛動?彈。

“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今日一下子?病得這?麼重?”

她坐到了玄燁榻邊,心裡有些慌亂。

玄燁坐起身,他髮間絲絲縷縷的銀白?猶如黑土地上的初雪,笑的時候不由自主地露出眼角邊上幾道淺淺的皺紋。

魏珠眼觀鼻鼻觀心不敢說話。

誰讓他們家萬歲爺脾氣扭起來誰都犟不過他,明明自己身子?不好還非要去狩獵,年紀一大把硬是不肯服老,吹了一天的風,本就著涼的身子?骨哪裡遭得住這?啊。

“老毛病罷了。”

玄燁擺擺手讓一旁侍候的宮人們都下去了,偌大的清溪書屋裡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萬歲爺也要注意注意自己的身體?”

祝蘭的話還沒有說完,玄燁已?經將頭埋進了她的脖頸間,還是那股熟悉的香氣。

在她身邊永遠是最放鬆的。

祝蘭有些無奈,這?段日子?不知?道玄燁受了什麼刺激,明明都是老夫老妻了卻又開始玩起了少年時的閨房之樂,有且不限於替她畫眉上妝、挑選衣裳布匹、搭配頭面首飾等等。

真是越活越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