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沒有作出任何回應。

僵持過後,她抬眸,倔強地看著她們,循規蹈矩十幾?年的乖乖女,終於發出反抗的軟聲:“師父,桑姨,我已經成?年了…難道連這份自由都不可以擁有嗎。”

“我們都是為了你好,你忘了我說的嗎?你是什麼身份?他又?是什麼身份?難道你要放棄傳承已久的蠟染,到豪門那樣的骯髒之地做闊太太?!”

辜鶴鮮少說出這麼多話,她失望地看著她,那眼神讓周綿喃很陌生,感覺自己是無情無義的罪人?。

“你真是翅膀長硬了!”

周綿喃咬了咬唇,有些難過,但那雙清澈的眼眸中仍舊堅定,她一字一句:“我喜歡他,跟他的家世無關。”

“你!”

師父的臉煞白,捂著心口,幾?近摔倒,本?就被?病魔纏身,現下更是心痛難忍。

而?怒火攻心的辜桑,見狀走?過來,一巴掌狠狠甩在?她臉上,毫不留情。

“啪!”

“周綿喃,你就是這樣對?待你師父的?你看看,你周叔自你三歲後就因病去世,我姐獨自把你辛苦拉扯大,一邊做蠟染,一邊還要費心你的事情,你就這麼沒良心?!”

“周綿喃,你是不是非要氣死我們才安心?”

她力道很大,周綿喃白皙的臉瞬間通紅一片,火辣辣的疼。

但這樣的疼痛,比不上辜桑的那些話語,宛如刀戟,狠狠地貫穿著心臟。

“…”

那天晚上,她被?教育了很久,尚在?襁褓裡的感情,被?踐踏得鮮血淋漓。

晚上,賀俞洵打影片過來。

周綿喃坐在?床邊,半開的窗戶中,冷風吹在?疼痛的臉上,眼眶都被?刺激得泛溼,她極力掩飾著所有負面的情緒,跟沒事一樣聊天。

他想看看她,卻被?她笑?著拒絕,臨末,才突然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阿洵,我好想你。”

賀俞洵的嗓音緊了緊。

他第一次聽?她這樣主動?,敏銳察覺到了異樣:“阿喃,你怎麼了。”

周綿喃握著手機,遲遲沒有說話,細碎的一點哽咽,揉在?了風聲裡。

“你在?哭,對?嗎。”他聲音是毋庸置疑的肯定,甚至壓抑著情緒,嗓音也泛啞。

“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馬上過來找你。”

他自己尚且處在?家人?的反對?中,卻仍舊要跨越重重阻撓,堅定地選擇她。

“沒事,你不要來。”她聲音極輕,“放心好了,我沒哭。”

“只是剛剛在?想事情。”

“在?等高考志願的填報。”

“”

周綿喃結束通話了電話,悲傷的感覺卻始終難以彌散,眼淚在?眼眶肆意打轉,模糊了視野。

最終,她選擇嚥下所有的痛苦,獨自承受著漫漫黑夜。

再後來,在?醫院裡,重病的師父被?病魔折磨得不成?人?樣,臨終前,顫巍巍地告訴她:“其它的事情我不管你,但是,一定要把蠟染發揚光大。”

於是周綿喃執意要走?。

在?這場兵荒馬亂的初戀中,是她先逃避了,隔絕他的所有聯絡方式。

她承認,自己是個自私的膽小鬼,因為害怕再聽?到對?方的訊息,就會忍不住想他。

周綿喃不止一次地想過,假如當初,她不曾離開的話,他們的結局會是怎樣的,會不會,他的家人?也會像她師父一樣,最後同意。

可惜沒有後來。

她也記得,當初寨裡的人?謾罵不斷,甚至有小孩看見她,便發出質疑和嘲笑?。

“這不是那個壞姐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