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力攥緊,渾身血液凝結成冰,鼻間開始止不住地泛起酸澀。

原來他早就認出她了。

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將嘴唇使勁咬得泛白,壓下細細密密的疼痛感,竭力維持著表面鎮定。

賀俞洵沉沉注視著女人離開的動作,模樣一如當初,恍惚間好像又回到那個暴雨之夜。

他那雙狹長的眸子裡充滿冷意,翻滾著劇烈的情緒,卻又強行剋制著。

直到背影終於消失在眼前。

靜默半晌,他斂眸,喉結輕滾,自嘲地扯了扯唇,隨後這一抹弧度很快變得黯淡。

……

“賀總,陳氏之前動的手腳已經查到了。”

“繼續跟進,敢自尋死路,那就成全他們。”

位於黔都市最中心的地段,南尋集團大樓的頂層辦公室,風格極簡卻難掩奢意,冷調的灰棕色沙發,梨花木辦公桌,造價不菲。

男人立於落地窗前,雙手抱臂,氣質不凡,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睥睨著窗外的萬丈高樓。

秘書恭敬地彙報完工作,見對方氣場駭人,不由得暗自替陳氏嘆息,要怪就怪他們實在倒黴,近日囂張到敢在眼皮底下做動作。

自從上次在商會回來後,賀總越發陰沉,手段也比之前凌厲狠絕許多,這次陳氏算是栽了。

“服裝大廠的賈老闆邀請您下週赴宴,談一談關於‘織南’ip的合作事宜。”

“除此之外,那天還有什麼行程安排。”

“只有一個臨時性的工作會議。”

聽取彙報結束後,賀俞洵眉眼隱約可見倦色,他邁動長腿,轉而在真皮製成的老闆椅落座。

一閉眼,剛才周綿喃受傷的表情在腦海裡揮之不去,心裡頓時生了些說不清的煩悶情緒。

明明她才是親手施以絞刑的劊子手,怎麼會露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

轉眼過去幾日,天氣由鹹溼雨季轉至晴朗。

陽光掀開之前的冷感,溫暖了裸露的土地,有零星光影,透過鏤空的蕾絲紗窗簾,落在周綿喃光潔飽滿的前額上。

幾束午後的慵懶光線使人犯困,她強忍著倦意,伏案於桌前工作許久,得空才終於伸腰放鬆下來。

手機鈴聲忽地響起,在安靜的空間裡異常明顯,周綿喃隨手接了電話,聽到後面,神色也不自覺緊繃起來。

“周小姐,建議您之後有空到律所親自來一趟,商量一下關於‘陳氏’違約起訴案的具體細節。”

“嗯,那就後天吧,正好我有空。”

周綿喃對於這場官司有著必須要打的決心,在即便她知道自己會輸的情況下。

對方實力的確不容置喙,她自己尚且還處在底層拼搏,這舉動無異於以卵擊石,異想天開。

可她不想放棄,那種令人背後發麻的危機和背棄感,周綿喃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只要想起那日陳氏經理的醜惡嘴臉,還有在商會被油膩雙手觸碰的經歷,她就會噁心得犯嘔。

惡人就應該受到報應。

但除此之外,她也有別的考量。

思慮片刻,周綿喃轉而抬眸看向明日安排。

-

“周小姐獨自到黔都市打拼,屬實難得。”

“但你初入職場,沒有人脈、名氣,甚至經驗,賈某好奇,如何確保這批服裝出貨後一定能售空?”

包廂裡,精緻餐具已然隆重擺齊,圓桌上鋪裹著純白棉布,顯然是精心等待著今晚貴客的到來。

但周綿喃並不是來赴宴的,她只是費盡力氣才爭取到了一個和這位大老闆短暫談判的機會,時間緊湊,且只有短短的三分鐘。

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