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庚卻是猛地一醒,面色微微發白:“陣道?我記得這淵明,入那九層幽冥之日,乃是三年之前”

昊天卻仍是毫不在意:“在那下面呆了三年又如何?難道還能在那冥河老祖的心腹之地,翻出花樣出來?師尊的算計,定然無誤——”

話音剛到一半,那聲音便彷彿是被人用鋸子切斷一般,猛地嘎然而止。

昊天的身形,也驀地長身站起。目瞪口呆地望向下方的雲光幻鏡,雙目急縮成針狀,全是震驚錯愕之色。

不止是昊天,便連李長庚,此刻也是雙拳緊握,滿眼都是難以置信之色。

※※※※

九層幽冥最深處,當嶽羽行至那血海億裡之內時,整個地府世界,所有的地氣,便已是響應著那地書,沸騰鼓盪。

嶽羽直接是縮地成寸,十萬裡之地,縮於方寸之間。看似是一步步如閒庭信步,卻僅僅十數息時光,便已掠過千萬裡之地。

然後心念微動,已是感知到后土洞照過來的目光,當下也抬目望了過去。雙眸內隱現符文,同樣是穿透那空間阻隔。雖相距億裡,卻如在眼前。當望見后土面上那驚愕責備之意,不由一笑道:“其實正如黃泉忘川兩位前輩所言,你三人合力尚有一線生機。若是不能,則是半點生機也無——”

那血海上空中的四人,神情不由都是一怔,意外之餘,又是難以置信。而那冥河老祖,更是一聲冷哼:“哪裡的螻蟻我等幾人之事,何時輪到你來插手?給我滾回去”

只目內紅芒微閃,九千萬裡之外,那漂浮在這層幽冥世界上空中的血雲內,便是驀地一團血光匯攏,凝聚如矛,從半空中貫空而下。

嶽羽毫不在意,手持著地書,一跨步便已至十萬裡之外,將那血矛避過。接著橫貫九千萬裡空間,直視著后土道:“娘娘之所以百般交好於朕,不是為今日開六道輪迴之事,而是為日後留一線復生之機,留一絲變數可對?朕卻沒這個耐性,在幾萬載之後,再為你來重塑身軀。你欲一步成聖,朕便豁出這條性命,助你便是。到底辦不辦得到,朕亦不知。至少今日,無論是那諸天神佛,甚至道祖聖人,都難教你身合輪迴”

后土握著那青玉大筆的手,猛地一顫。然後下一刻,突然間天人感應,窺知到一線天機。驀地以手捂唇,目中忍不住兩行清淚留下。所有的絕望,所有的不安,還有那孤立無援的寒意,此刻都一併宣洩而出。

冥河老祖亦是眉頭微皺,心內亦浮起了一絲不祥之感。猛地一拂袖道:“大言不慚”

話落之時,那元屠阿鼻二劍,已驀地飛出。化作兩道巨大血色劍華,撕裂長空,直斬九千萬裡之外。

那透著血腥味的凌銳劍壓,即便是遠隔重重空間,亦令岳羽是心內一冷。卻依舊是神情淡淡道:“兩位難道還要坐視不成?這一線生機,也欲推開?已然是死到臨頭,也不敢奮力一搏,對這冥河動手?要任由這冥河,斬絕爾等生機不成?”

那黃泉忘川,都是驀地一醒。前者是毫不猶豫,便將那正與山河社稷圖交鋒的巨斧轉向,斬向了冥河老祖,空中更吐出一塊青光。赫然是一塊青色玉石,一併穿空擊去。

而那忘川真人,決斷亦不在黃泉之下,亦是一出手,便傾盡全力。那巨剪仍舊裹挾浩大水光,與那顆玉珠一併,直擊冥河。

冥河老祖目中早已是怒意爆閃,此刻卻也只能無奈,將那元屠劍召回至身前抵禦。轉首再望向嶽羽時,面上是殺機畢露:“好一張利口我倒要看看,你如何逆轉天機這賤婦的命數已定十八層地府根基大損,這賤婦身合輪迴,得這冥府開闢之功德,還有一線生機。若是放棄,便連半分生機也無。莫非以為,憑你手中這地書,難道還能補全這六道輪迴不成?”

后土早已窺測到那絲天機變化,更知冥河之意,是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