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右眼是不是看不見了?”沈聽榆一問出聲,瞬間哽咽。

心裡就像是被扎進了密密麻麻的針,疼得她連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厲璟淵震驚,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但他實在是太不想看她難過了,於是微微一笑,說:“沒有啊,你怎麼會這樣想?”

沈聽榆就知道他會否認,於是直接抬手捂住了他的左眼,然後在他面前伸出兩根手指,“那你告訴我,這是幾?”

“二。”厲璟淵不慌不忙,按照自己對聽聽的理解說出了這個數字。

沈聽榆愣了愣,但她之前看婚紗照的時候,明明就發現阿淵的眼睛似乎無法聚焦,她不會感覺錯的。

於是她的手在他右眼前晃,厲璟淵的眼珠子一點都沒有動。

剛剛才復燃一點的希望瞬間滅了,沈聽榆的血液瞬間倒流,兩眼發黑。

“不是。”

她直接當著他的面,又把無名指伸了出來,然後才鬆開捂著他左眼的手,說:“是三。”

厲璟淵渾身一僵,繼而苦笑道:“沒想到這麼快就穿幫了。”

“你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是不是哪怕你死了,也不讓我收屍?”

聽出她語氣裡的怒意和難過,厲璟淵心如刀絞,他修長的手指幫她擦去眼淚,而後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不想你為我的死而難過。”

沈聽榆氣得握起拳頭給了他胸口一拳,“你覺得這可能嗎?除非你從未招惹過我!”

“對不起。”

“誰要聽你的對不起?我要你好好活著,我要你彌補我和珩珩一輩子。”沈聽榆聲嘶力竭道。

厲璟淵閉上眼睛,恨不得給自己一拳。

他太沖動了,是他低估了聽聽對他的愛,所以才會造成如今這樣的局面。

沈聽榆哭累了,然後才失神地開口問:“你還有多長時間?”

“我不知道。”

“阿淵,做手術吧,手術風險很大,但我想你給我一個念想,我想你活著,哪怕在監獄裡,如果我要堅持不下去了的話,我想你跟我說說話。”

厲璟淵毫不猶豫,“好,只要聽聽需要,我以什麼樣的方式活著,都是幸福的。”

沈聽榆泣不成聲,把額頭抵在鐵門上。

厲璟淵的手穿過鐵門間隙,抱著她。

公開庭審的前一天,沈聽榆和林清韻見了一面。

第一場冬雪已經降臨,繁華的京都被鋪上了一層雪白的毯子。

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店,林清韻已經等在那裡了。

沈聽榆把沾了雪的圍巾摘了下來,然後才走了過去,喊了聲,“小姨,”

林清韻較之往日憔悴了不少,鬢間的白髮都異常明顯。

聽見沈聽榆喚她,她怔了怔,然後失寵若驚地道:“你還願意這樣喊我?”

沈聽榆笑了笑,坐了下來,“在我的心裡,阿淵永遠都是我的丈夫。”

“你不恨我嗎?如果不是我,他心裡或許根本不會有恨,也不會選擇這麼愚蠢的方式去復仇。”

沈聽榆平靜道:“但這樣的方式,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是嗎?小姨應該也不知道吧?”

“如果小姨知道的話,是不會讓他這麼做的。”

看著沈聽榆篤定的樣子,林清韻心情複雜,“你怎麼知道我不會讓他這麼做?”

“因為小姨你很重感情啊。”

林清韻從很早開始就一直偽裝成了冷漠的模樣,她已經許久沒有流過淚了,所以當溫熱的液體滑過臉頰時,她還愣了愣,伸手去摸。

沈聽榆:“我相信這個世界上,除了我和珩珩,還有小姨愛著他,可能還有更多的人,比如謝聞梟、謝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