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現在站著的只有一個人。

陸朝漾盯著手握黑刀目光凌厲的裴川今,那人一個人打趴了麥克斯兄弟,還是毫不費力的那種。她任由夏曄呈在那瘋狂用酒精朝著自己的傷口噴灑,對著裴川今開口:“周祗跟另外一人在一起,那人挺厲害的。”她嘶了一聲,扭頭,目眥欲裂,質問夏曄呈,“你在幹嘛?!”

“你這塊肉都爛了,一點痛感都沒了吧?”夏曄呈戳了戳陸朝漾後背已經發紫發烏的腐肉,“留著也沒什麼用了吧?”

“?留著沒用,你就給我割了?”陸朝漾看著他那血淋淋的匕首,想著他匕首上的血都是自己的就有點想翻白眼,“我這被喪屍抓了當然會爛!但是你給我挖了我出去的時候肩膀上不就會少塊肉了嗎?你沒毛病吧!”

夏曄呈看著陸朝漾的後背,皺起了眉:“這肉不挖掉你變異的速度會變快的。”雖然死在遊戲裡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對於女生來說異化成喪屍時總是有些不好看的。

“不能挖。”陸朝漾咬牙,她當然知道眼前的情況,“只要在遊戲結束之前我沒有異化,那我就能安然無恙出遊戲了。”

裴川今看向陸朝漾:“你打算賭?”

“嗯。”陸朝漾點點頭,嘴唇上都沒了血色,“賭一把,我相信他。”不相信也沒用了,但是想想他上一個副本里一個晚上基本就判斷出兇手的聰明勁,這個副本估計也能快速通關吧。一邊的夏曄呈聽他們倆的對話有些發愣,他突然意識到這兩個人怕是還不知道一些事情,但仔細想想也對,他們沒有公會自然很多資訊都對不上。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裴川今接過夏曄呈手裡的匕首,然後放到了陸朝漾的手中,“挖了吧。”他又從揹包裡拿了三根繩子,然後給了夏曄呈一個眼神。對方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拿了繩子跟上去,把那三人給綁了起來。

麥克斯兄弟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昏了過去,還有意識的也就李頌聞了。但是面對武力值深不可測的裴川今,李頌聞連求饒的勇氣都沒有。

真的是點背到家了。

李頌聞在夏公會就只是個底層的打工人,每月都要交一定的積分才能在公會繼續待下去,若是連續三個月沒交上積分,那他就要被公會踢出來了。

這已經是第三個月了……

手腳被捆得緊緊的,李頌聞心裡嘆著氣,如果每局遊戲都這樣渾渾噩噩過了,雖然不用死,可他也只能拿到死工資,哦不,死積分—三分。

老這麼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如果沒了公會的庇護,他遲早要被外頭那些如狼似虎的浪人給吞了積分。所謂浪人,則是那些獨門獨戶的玩家們。

如果……李頌聞突然眉一挑,看向身形挺拔的裴川今。如果他把這個人介紹進公會里面,到時候公會得了這麼得力的一名干將,那是不是可以酌情處理一下他的問題?想至此,他便開始盤算起來該如何開這個口。幸好那個6號玩家不在,那人思路活絡又排外,如果發現他想撬牆角,估計會把他狠狠噴一頓吧?

裴川今和夏曄呈綁好三人扭頭去看陸朝漾,發現那人目光都開始渙散了,但是握著匕首的手倒是沒有動過分毫。

“你在想什麼?”裴川今站在癱坐在一邊的陸朝漾面前,此刻東方微熹,第一個夜晚即將過去。淺黃色的陽光落在了陸朝漾的髮絲上,熠熠生輝。

陸朝漾乾咳了兩聲,渙散的目光稍微聚焦了一些,她微微轉動著漆黑的眼珠:“想什麼?我在想,那個混蛋這次破局要拖這麼長時間嗎?”

“這次副本應該不是他擅長的。”裴川今低聲道,“動手吧,你這情況看著拖不到今晚了。”

“……呵呵。”陸朝漾輕笑出聲,“你的意思是,我還有一個白天的時間?那也不錯。”她瞳孔裡的光漸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