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孚這下忍不住了:“王兄何以對我呂家如此苛刻?”

王大衛笑答:“呂公是宰相啊!”

呂孚身軀一矮,頹然靠在椅背上。

嘿嘿!不要隨便問問題,有些答案可是很傷人的。

過了好一陣,呂孚手扶額頭,重新坐直身體,嘆道:“王兄果真厲害。一席話,讓我河州進退維谷,束手束腳,難以全力對敵。小弟佩服。”

王大衛微微一笑:“哪裡,哪裡!我不過是狐假虎威,借王子純叔父的威勢口出狂言而已。呂兄不必放在心上,王機宜未必會採納。”

呂孚悽然一笑:“小弟聽聞,川越國乃是由戰亂流民渡海組成的。而今河州將亂,倘若小弟帶著族人前往,不知王兄能否幫襯一二?”

誒?呂家人要跑路?還有這好事兒?真的假的?

王大衛略加思索:“川越國從不拒絕移民,誰來都歡迎。就是從河州到海邊,橫跨大宋,茫茫數千裡,只怕呂兄走著走著,忽然碰上一塊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停下不走啦!”

呂孚:“王兄說笑了。大宋雖廣,哪有一畝無主之地?”

誰說沒有?王韶就能找到,還一萬多頃呢!再說了,沒地你就買唄!你們家還能差錢兒嗎?難不成你想跟猴子一樣玩空手套白狼?我可不能在一個坑裡摔兩次。

王大衛:“呂兄,我也不是宋人。我是去年年底才到大宋的。在大宋境內,在下也有心無力啊!如果呂兄能帶著族人在海邊安頓下來,我倒是可以提供造船術和航海術。”

呂孚:“小弟要自己造船出海才能前往川越國?”

王大衛:“不然呢?大規模、有組織的移民只有天下大亂的時候才有,太平時節也沒多少人願意去啊!河州這裡雖說要打一打,但也打不了多久。呂兄何必為難?造船、航海,都是很有趣的。”

呂孚又客套了幾句,喝了幾杯茶,拿起茶葉,告辭離去。

王大衛帶著阿黃出門閒逛了一陣。河州生氣有所恢復,人還不多,但是各家店鋪都開門迎客了。

旁晚,回到桑曲樓,格桑又來了。今晚居然還有兩筆生意。

呂孚在書房等到了晚歸的呂宣,語氣低沉地講述了一遍見王大衛的過程,然後嘆道:“小侄原本自視甚高,豈料是隻井底之蛙。天下英才何其多矣!不過也不是一無所獲。那王大衛對王子純極有信心,甚至料定其會速勝。此外,河州城裡的川越人很可能已經潛伏多年,多為青壯,有房產,以及家財。”

:()歡樂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