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也興奮地湊上來,趙重幻揉揉她的發頂笑:“你也來搗亂?”

阿昭打著手勢。

趙重幻笑:“我就是查案子去了!你快去教叫二師兄來一起,就說師叔來了!”

阿昭興高采烈地跑走了。

文履善看出趙重幻是在支走阿昭,不由冥神看著她。

待阿昭出了門,趙重幻方躊躇了一下,才將昨天的遭遇講述了一遍。

她說完,就見犀存一時沉默地望著她,連文履善也蹙眉不語。

他心中極為擔憂:這個孩子還是太年輕,她並未真正意識到賈似道的勢力與手段有多毒辣殘酷。

昨夜賈子敬的作為確實出人意料,但是,毋論他的行為是不是出於本心,賈似道都會認為是有人在後面推波助瀾慫恿他如此行事的,而趙重幻便會是首要懷疑物件。

何況,賈安與其夫人還被收押在大理寺,這樁案子的較量其實才剛開始。

趙重幻作為當時揭露這樁隱秘的查案人,毋庸置疑,必定會遭到賈似道的報復。

今日早朝的訊息還沒傳來,平章府的奇案,也不知朝堂之上到底會有怎樣的斷論。

“平章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其中涉及的人,賈家總有一天肯定會報復的吧?”犀存也自然明白其中關節,頗為擔憂道。

賈平章的勢力如今正是日上中天,躬逢其盛。

一樁醜聞,牽涉的是他侄兒、侄孫,他肯定有手段將他們從中脫身,找到替死鬼。

文履善聞言,微微一嘆:“所以我才說,你們這位小相公是去給天捅了個窟窿!”

“還有木鴻聲,也在賈府出現了!”他又道。

“那個臭男人也在?”犀存一提此人頓時水眸瞪得滾圓,神色一緊,“那他——”

“你雖戴了面具,但沒隱瞞名字,我擔心對方肯定也懷疑你是女扮男裝了!”文師叔看著趙重幻道。

趙重幻眸色微凜。

她適才並未提及昨夜木鴻聲已經找上她的事,實際整個事件中與謝長懷相關的部分她都略而未提。

“唉,先生偏出這麼個考驗!《素虛經》這種神秘的東西本來就是無稽之談,你們說為了本世上壓根就不存在的書,逼得我們東躲西藏的,他老人家也真下得去手!”犀存哀怨道。

“所以,此事如今只能是師父喊停才能結束,因為我根本就沒有辯白的機會跟可能!”趙重幻也不禁嘆了口氣。

文履善亦有些想不通當日烏有先生為何會想出如此刁鑽的一個考驗。

他也曾私下問過此公案,但是彼時,老先生也只是笑而不答,似別有深意。

“先莫管這些了!你與阿昭如今就安心待在二師兄這裡!我的考驗也就兩個月餘,到時師父總歸要替我澄清此事,到時江湖上的人士也沒必要再追著我不放!”

趙重幻對此事倒也不太擔心,無論師父有甚目的,她自信還是可以應付的。

“其實,賈家此案還有許多疑團,但是如今賈安一心一意要承認此案是他所為,可能有些真相就要被掩飾過去了!”她望著文師叔道。

“我也想了一宿,確實如你所言,似乎有人在背後操控此事!”文履善輕捻烏須,神色沉斂,“想來真有人與我們一般,對平章大人有所圖謀!”

趙重幻眸子裡若有星轉,瞳孔微縮了下,意味深長道:“確實是有人在操控此事!也許,從一開始,這樁案子就是一個局!”

“而我不過是無意闖進了一個局罷了,可能還幫著推波助瀾了一把!”

:()笛上春行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