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第一百九十七錄:故人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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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扶住感動的母親,“走吧,我們先出去!”
穆涼聲凝視著那母子二人出了東廂的背影,眼底悠悠映出一分莫名的嘆息來。
謝長懷默默陪著謝環琛來到獨倚居的涼亭下。
亭外日光若洗,春燕呢喃,逸雲騰空,風靡春如許。
他扶著謝環琛坐於石凳之上,恭敬地退後一步,靜靜等著母親的下文。
謝環琛望著他退後那一步的恭順淡漠,心裡不禁頓時一陣泛酸,眼中也漾出幾許悵惘無助。
自他九歲從那場禍事裡猜到自己的身世之後,就變成了這般模樣。
可對於那些過往,他從不開口相詢,也從不顯露情緒,而她惟一感知到的便是他們母子相依為命的孺慕之情再不復從前,他們之間橫亙了一條萬里湯湯清江水,要想飛渡,再也不容易。
更雪上加霜的是他十歲時在昭慶寺遇到了一位奇怪的老和尚,繼而竟不聽任何勸阻,就自行跟著對方出門遊歷去了。
從此每每出門皆是一年兩載,每次歸來她只發現他身上多了幾處傷口,也多了幾項教人詫異的本領,可遊歷中所遇種種他卻矢口不提。
這也讓她原本想悄悄努力平緩關係的心思亦落了空,越發造成了如今這血親疏離的無奈狀態。
“母親,有什麼話需要告訴我?”見她不言,只顧眼中隱隱汪了一絲潮意地望著他,謝長懷也不探究,只低低問道。
,!
謝環琛乍然一醒,迴避地拭了拭眼角,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著他深吸了口氣,似醞幾分勇氣後才道:“今日,阿孃收到了一位多年前的故人差人送來的信!他說,他說想讓我帶你去見他……”
她小心翼翼地捕捉謝長懷神色的細微變化,但是他並未追問,甚至連目光仍舊是山河無恙的巋然不動。
“其實,那刺客的事你不願告訴我,我也大概猜出來你們的意思!可是——”
她霍地站起來,眸中皆是無法置信的痛苦,左右踱了幾步,神色困惑而焦慮,說著她急忙從袖中掏出信件,遞給謝長懷,似要證明自己言之鑿鑿。
“他既然派人送信給我,讓我帶你前去,卻又為何同時派人來殺我呢?這不是矛盾嗎?涼聲會不會有誤會?”她喃喃道。
二十一年過去了,對於少年那場往事她從未後悔過,而那個人,也依舊藏於她心底。
只是,他們的身份差異註定沒有未來。
她既背叛不了鍾情,又背叛不了心智,也不願他被族人誤解。遠遠離開,是不羈絆彼此的唯一方式。
只是,她委實對不起的是眼前這個孩子,是她的自私與放縱,令他有了一個如此不容於世的可悲身份!
而讓他擁有一個高貴的身份,是她此生唯一想為他做到的事!
……
謝長懷既不反駁也不附和母親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全然集中到了那份信上。
對他而言,她口中的那個人僅僅是一個符號罷了,至於那人如今的真實處境他更不會對謝環琛言明。
而這封信,他自然早已聽過魏甲的稟報,只等著母親主動拿出來。
他竹節玉骨的手牢牢捏著信封,神色卻毫無異動,似漫不經心般緩緩拆開封口——
對於此信,他已經等待太久,久到他都幾乎以為等不到了,而今日拿到此信,說明他籌劃那麼久的事,終於可以開始了!
:()笛上春行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