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第五百五十錄:月微涼(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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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重幻的字跡!”他嚴肅的神色終究微微撕裂開一點縫隙。
陳流聞言一怔,旋即明白過來:“看來犀存回來所傳之言確實不假!小相公果然有高人襄助!”
張繼先沒有回應,只是垂眸靜靜覽閱趙重幻的信件,少頃,他將信件遞給陳流。
陳流接過信件迅速掃了一遍,信上內容簡單,就是報了平安,且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還在信後附上已經解開的《燕樂譜》。
“如此短的時間,她竟然解開了《燕樂譜》?”陳流有點驚喜,“那蔣姑娘想要伸冤豈不是有望?”
他迅速掏出信封裡另外一份紙張,攤開一看,果然是用漢文寫下的字譜。
“不過,”陳流瀏覽一番,喃喃道,“這筆墨字跡不像是小相公的!看起來此人之字倒極有柳公筋骨!”
張繼先已經重新提筆擬方子,聽聞陳流之言,不禁筆下微頓,不由留下了一個墨點。
他厲目沉沉地盯著那個墨點,默了須臾,才繼續下筆,“既然可解,那甚好!”
很快,張繼先擬好方子,遣人趕緊去抓藥熬藥。
夜越發沉,犀存喂完蔣秋影藥後,還是擔心,於是便打算留宿在客廂隨意打個地鋪方便照顧後者。
陳流見狀,便親自為她搬來一個軟榻,還安頓了枕蓆。
犀存看著他修長的手一絲不苟地為她鋪著錦被,一直泛紅的瞳眸中又開始溢位淚來。
陳流安置妥當,回頭就見他的姑娘淚眼婆娑、痛苦懊恨的樣子,不由心口一疼。
他帶著她走到客廂的門外,月色涼涼地照在庭院內,斜影瘦枝,積水空明。
“我知道你在自責沒能好好保護蔣姑娘,但是,事以至此,你再自責都於事無補!”陳流斂了袖子輕輕拭去犀存眼角的淚珠。
“是我不好,我不該留她一個人守靈!若是我——我一直待在她身邊,那張天賜絕不敢如此膽大妄為!”犀存直覺似有一塊大石頭埂在自己的心口,難受到哽咽。
陳流凝著她眉眼間難掩的苦澀自恨,不由伸手攬她入懷,一手安撫地輕輕拍著她薄瘦的後背。
“我,我好想去殺了那個畜生!”
犀存將臉埋在他懷中,終究可以嚎啕大哭起來,而她纖細的手也握成拳頭,無直覺地敲打在他的背上,口中一遍遍反覆喃語,“我想去殺那個畜生------”
陳流用力裹著她,任由她發洩她心中莫可名狀的痛苦與自責,心尖不由也跟著抽痛。
犀存跟趙重幻一樣,皆是幼年便上了雁雍山。不過她是因為家中兄弟姐妹眾多,後又遇上饑荒,窮困到無以聊生,不得已才被父母送上山來。
後來雙親捨不得她,便乾脆拖家帶口地落戶在雁雍山中,以種田紡織為生。所幸後來有了虛門宗的庇護,一家得存。
她雖被烏有先生選了跟著趙重幻出山歷練,但是,這大半年,憑著趙重幻的聰明才智,他知道她們在臨安府並未受到太多波折跟委屈,她們所過的生活依舊還是跟雁雍山上一樣是安靜平穩的。
她與阿昭都是自小於山林曠野中長大,唸的書又不多,自然單純而質樸,對這樣眼花繚亂的殘酷人間並沒有太多防備。可是,今夜,他知曉,他的姑娘一夜就長大了!
他任由犀存抒解出她一腔滿懷的難過,才緩緩扶正她,替她擦去肆流的淚水。
他看著她紅腫溼漉的眸,低低道:“不要再自責了!為今之計,我們最要做的便保住蔣姑娘的性命!”
他輕聲溫柔勸解,“此事一出,她已經有了自絕的念頭,你接下來只能寸步不離地守著她,起碼咱們得斷了她自裁的念頭!”
犀存抽泣著點頭。
“還有,小相公已經解出了《燕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