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你還能活著回牢山嗎?”

當顧蒼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不僅寧清心落了下來。

就連他身後的四位武聖也都站在了隱山君的四個方向。

隱山君臉色蒼白地握緊了拳頭。

顧蒼生一步步走過來,忽然將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這一剎那,隱山君渾身一僵。

他微微偏頭,看著這位英俊的少年白皙的面龐,他抬手指了指天空。

隱山君抬頭看去。

烈陽高照,晴空萬里。

“他肯定在看著,我如果真的對你動手,才著了他的道。”

隱山君冷笑道:“你說的對,他的確只想著如何吞併我。”

顧蒼生拍了拍黃紙,道:“表已經寫好了,我也知道,就算有寧清心在,也未必能徹底殺死你。

就算你真的發生什麼,骨無極也一定會把牢山收入囊中。”

隱山君道:“沒錯,而且他只在乎自己的白骨大軍,哪怕牢山的妖魔死光了,他也不在乎。

牢山落入他手裡,你們只能和牢山裡的妖魔鬥到死!”

“可我們這些人不能白圍著你,沒有骨無極,你再想打擂,我得加個條件。”

隱山君面色一狠,“那就魚死網破!”

“你別激動,聽我說說什麼條件不遲。”

隱山君瞪眼,這個狡猾的小子,能放出什麼好屁?

他的心思比牢山的妖魔都多,他的城府比牢山的水都深。

“我要在城外增加一條貿易街,供給牢山的妖魔和我們酆都的百姓貿易。”

此言一出,非但隱山君一愣,就連寧清心都是一呆。

甚至在不遠處偷聽的野火、柳嵐、宋曦舞都皺起了眉。

隱山君沉吟起來。

顧蒼生走了幾步,背對著他道:

“妖魔修行為什麼?長生?你們的命不夠長嗎?

開了靈智後,無非是想更加了解這個世界,不想懵懵懂懂地活著,懵懵懂懂地死去。”

顧蒼生指著酆都城道:“你自己也是人類打扮,知道人類的東西有多麼獨特。

我大夏穿的有衣、裳、冠、履、帽、襪;吃的有柴、米、油、鹽、醬、醋、茶;住的有宮、署、居、樓、林、驛。”

顧蒼生回頭道:“除此之外,詩、曲、棋、舞、書,各種雅趣,你妖魔真的沒興趣?妖魔沒興趣,你隱山君也沒興趣?

就算這些你都不感興趣,那我大夏人的玄功呢?方士煉製的丹藥呢?”

隱山君皺眉道:“你……”

“我要你們妖族的骨、皮、肉、丹、血、毛,險峻之處的靈草,深山之中的晶石。雙方各取所需,難道不好?”

隱山君震驚地看著顧蒼生,沉吟許久,道:“呼延城的人敢和我們做交易?我們妖族……”

“呼延城的百姓不敢,但酆都的百姓敢。呼延城的人不敢,但冥府的人敢。”

顧蒼生輕笑道:“妖族成妖之前,也不過是些畜生罷了。我冥府之人,哪個手上沒有幾條妖族的性命?

但那又如何?妖殺妖,不和妖往來了?江湖人殺江湖人,都退出江湖了?

‘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這句話的意思是:

只要保證永恆的利益,就可以擁有永恆的朋友。”

隱山君沉默了,寧清心也沉默了。

他們都在想象,一個妖和人貿易的城市會是什麼樣。

將來是否有一天,人類會不害怕地走進牢山,而牢山的妖,是不是也會不害怕人類,進入酆都。

顧蒼生身後的四位武聖也沉默了。

跟在少主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