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吹拂,乾枯了整整一個冬季的大地泛起了點點嫩芽。

初春的新綠總是讓人心情甚佳。

一輛馬車在崎嶇的山路上車行轔轔,趕車的是個極其陰柔的男子。

他著一身黑衣,將傲岸的身軀勾勒出來,背後一把漆黑長刀足有兩丈兩尺之長。

揹著這樣一把巨大的黑刀,任誰見了,都會覺得,能夠揮舞這樣巨刀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可這個身軀傲岸的男人,竟抹了胭脂,塗了紅唇,甚至連牽著韁繩的手都捏著蘭花指。

“駕~”

他發出的聲音也很奇怪,明明應該是粗獷的,可卻細長刺耳,好像一隻夾著嗓子的鴨子。

馬車旁邊有一匹棗紅馬,馬上坐著一個侍女。

她應該是侍女,因為她沒有坐在馬車裡,而是騎在馬上。

可她的穿著實在不該是個侍女,光是她頭上的髮簪,就是純金,更別說髮簪上那枚赤紅如火,似乎在白天都亮著光的鳳血石。

這樣成色的鳳血石,只是拇指大小,便夠一戶窮苦人家,一輩子的吃喝了。

“公主……”

車簾撩起,一個女子探出頭來,她娥眉淡掃,眼若秋水,唇如點絳,雪白的俏臉欺霜賽雪,是個極為美麗的女子。

她未曾說一言,道一語,只是微微蹙起黛眉,便生出了一股冷厲和威嚴。

騎馬的女子連忙伸手拍著自己的小嘴,道:“對不起,公……小姐,是我失言了。”

她淺淺一笑,舒展眉頭,那股威嚴便立刻消失,如冰雪消融,春風拂至,讓人生出一種暖意。

“我們這次出來,只是遊山玩水,自然要隱瞞身份。聽說白晶城的鳳棲院美人奇多,不輸三千後宮佳麗,我倒要去好好觀賞觀賞。”

她彎起嘴角,眼中露出異樣的火熱。

“小姐,鳳棲院每年都會舉辦花魁大賽,雖有著‘花魁’的名頭,但參加的已經不僅僅是各處有名的勾欄,還有許多想要在美貌上爭勝的江湖女子。

今年月神宮的神女也要參加,這花魁大賽今年似乎已經變成了評選‘江湖第一美人’的比試。”

說到這裡,女子忽然掩口笑道:“都說男兒好勝,我看女子也是一樣。

就比如前兩年的花魁大賽,最後奪得亞軍的,竟是您的妹妹,雲將的未婚妻……”

說道這裡,女子“噗嗤”一笑,馬車裡的女子也有些頭疼,捂著額頭道:

“她從小調皮,不懂規矩,父……爹爹得知後,震怒無比,不許她出宮,又派人將事情壓下。否則,不知道要有多麻煩。

那些江湖人,愛金錢,更愛美人,直到現在都有人在搜尋她的訊息。”

馬上的女子嘻嘻笑道:“要我說就讓他們查唄,查到最後,誰不驚掉下巴?查到了又怎麼樣,雲將的名頭江湖上誰敢招惹。”

“我看你啊,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小姐不喜歡看熱鬧嗎?”

女子好看的眸子彎成月牙,拿出一幅畫像,道:

“按照咱們的訊息,這位雲將點名的‘十七歲的少年武師’不久就會在白晶城出現。

‘十準武聖’的名頭,豈是誰都能碰的?那是江湖上一流勢力的招牌。

顧公子、李豪、孟非凡等人,都已經出現在白晶城,我看,這花魁大賽弄不好就要變成腥風血雨。

公……小姐,我們要收他嗎?”

“阿冷,你覺得這人如何。”

馬車內女子喊的竟不是馬上的侍女,而是趕馬的壯漢。

他回頭一笑,稜角分明的臉上有股妖媚,配上他傲岸的身材,說不出的彆扭。

“此人殺心十足,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