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姑早知道金小乙瞞著李繼勳在培養自己的勢力,但她沒想到金小乙的膽子已經大到了這種程度,更沒想到佟小乙也被他拉了過去。

楊樹林的屠殺兩個小乙並沒有參與,西夏派來的二十人均是好手,況且他們早早就埋伏於此,每個都穿著黑色的胸甲,手中一把圓月彎刀,疤臉帶著眾人進入林中後,這二十人突然現身而出,霎時就先砍倒了六七人,疤臉眼見中了埋伏,大喊一聲,率兄弟反擊,這些人雖然被西夏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畢竟作戰經驗豐富,臨敵之時並不如何驚慌,紛紛抽出兵刃抵抗。

西夏人中五六個好手只圍住疤臉不住用傢伙招呼,其餘眾人只鬥得半頓飯的功夫便分出結果,這些西夏人原就是百裡挑一的功夫能手,有胸甲護住要害部位,只管用彎刀不住狂砍,疤臉的手下儘管個個悍勇,但越到後來,剩下的人越少,卻終於一個個倒了下去。

疤臉獨自一個戰那五六個人,初時尚能抵敵得住,眼見手下兄弟慘烈於林中,睚眥盡裂,怒吼聲中,更是將一柄朴刀掄得潑風也似,怎奈那五六個人都是好手,只圍住他尋隙攻進一刀,讓他防不勝防,若不是西夏人想要活捉於他,早就死於彎刀之下。

其餘西夏人中也有死傷的,那些人並不急於過來幫助,只在林間的屍體身上不住搜尋,但凡能夠表明身份的物品都被取走,一聲呼哨,不久林外傳來幾聲馬嘶,這些人抬起同伴屍身,或者相互攙扶走出林外。

疤臉想起大哥不讓他來此做這個買賣,眼見二十個兄弟均都死於自己的貪心之下,再也不肯獨活,大喝一聲,逼退五個西夏好手,他倒置朴刀,仰天狂笑,“各位兄弟,你們慢走,哥哥我來啦!”迎頭向刀尖撞去。

便在此時,一個黑衣人從樹頂縱身躍下,一掌擊在疤臉頭頂,笑道:“要死也不爭在這一時!”疤臉眼前一黑,人已經暈了過去,這人提起他腰帶,揮了一個圈子,騰身躍起,一隻腳在粗大的枝丫上一撐,人已經再度躍起,又再第二棵樹上同樣一撐,帶著疤臉已經到了三四丈開外,五六個西夏好手看得呆了,齊發聲喊,向前追去,跑了一二里地,樹上飛騰的兩人蹤影不見。

直到所有西夏人離開之後,密林深處才走出來玉姑。她俯身檢視了一遍地上二十具死屍,微微嘆息一聲,才回去向李繼勳報告。

“那人果真是金哥兒?你不會看錯?”

玉姑搖搖頭,“我幾乎是看著三個小乙長起來的,你忘了嗎!”

“疤臉……現在在哪裡?金哥兒會不會……”他想說的是會不會殺人滅口。

“他只將疤臉擊暈,並未受傷,人如今就在小乙常去的那家瓦子裡,那裡有他的一個密室。”

李繼勳震驚無比,既震驚於金小乙的膽大妄為,更震驚於他竟能夠跟西夏人聯手做下的這件事。李元昊兩次給他來信,要他幫助剿滅費八的這個組織,主要是因為這三百多人本領很大,並且對西夏人充滿了刻骨的仇恨,他不能讓這幫人成為隱患,如果任其做大,將來恐將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李繼勳卻另有打算,這些年來他只注重培養京城內的官僚勢力,手下雖然有幾個武功高強的干將,但對於這種有組織的勢力他自己也心存忌憚,想要除掉費八並不難,難的是剩下的三百人群龍無首,便是他李繼勳也無法統領,這些人從來都不是為錢拼命的,他們要的是義氣,是情意。

如果能夠攏絡住費八,那麼他也就有了一支隱藏起來的強大隊伍,將來聯手跟李元昊起事之時,那他就有了一支能夠再造的火種,每個人都是火種,他們也會燃燒成三百人的巨大火堆。

金小乙定是暗中收受了李元昊的好處,瞞著李繼勳做下的這件事!如果是十年之前他會毫不手軟地除掉敢於背叛他的人,更何況這個金小乙是他從小培養起來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