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宗的正廳內,燭火搖曳,映照著滿堂的肅殺之氣。空氣中瀰漫著濃厚的血腥味,每一聲喘息都似乎在訴說著生死邊緣的掙扎。靳春寒與紀小芒並肩而立,儘管兩人都已身負重傷,但靳春寒的眼神中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長劍,彷彿那是他與紀小芒之間最後的防線。

“小芒,別怕,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傷害你。”靳春寒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每一個字都如同誓言般擲地有聲。

紀小芒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絲血跡,卻強撐著露出一抹微笑:“春寒,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的眼中閃爍著信任與溫柔,那是對靳春寒最深的依賴。

此時,李純陽站在不遠處,目睹著這一切,心中五味雜陳。他原以為,自己對紀小芒的執念源自於她身上的那份純真與堅強,但現在看來,那份執念更像是自己內心深處對某種缺失的渴望——是對親情的渴望,還是對自我認同的追求?

李純陽的目光在李睢陽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湧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情緒。他意識到,自己長久以來的痛苦與掙扎,其實並非完全源自紀小芒,而是源自那個本該是最親近,卻始終難以靠近的哥哥——李睢陽。李純陽苦笑,原來,自己一直在逃避的,是自己內心深處對兄弟情誼的渴望與失望。

“純陽,你……你真的變了。”李睢陽的聲音在空曠的正廳中迴盪,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悲涼。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弟弟會對自己下手,尤其是在這樣一個生死存亡的時刻。

正當李純陽沉浸在複雜的思緒中時,李睢陽突然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向李純陽襲來。這一擊,既是對李純陽長久以來壓抑情緒的釋放,也是對自己地位受到威脅的本能反應。然而,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是,李純陽的注意力並未完全集中在李睢陽身上,他的突然襲擊,竟意外地讓站在一旁的秦婉兒成為了替罪羊。

秦婉兒驚撥出聲,卻已來不及躲避。李純陽的劍尖,帶著凌厲的風聲,劃破了空氣,直奔她的胸口而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李純陽猛然驚醒,他本意並非傷害秦婉兒,但一切已來不及挽回。只見一道黑影閃過,靳春寒幾乎是本能地將紀小芒推向一旁,同時以驚人的速度擋在了秦婉兒面前,用自己的身體承受了這一擊。

“噗嗤!”劍尖穿透肉體的聲音,伴隨著一陣劇痛,靳春寒的身體微微一震,隨後緩緩倒下。他的眼神依舊明亮,卻已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嘴角掛著一絲苦笑,似乎在說:“這是我最後的守護。”

秦婉兒瞪大了眼睛,淚水奪眶而出,她緊緊抱住靳春寒倒下的身體,聲音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李純陽愣住了,他望著眼前這一幕,心中湧動著前所未有的悔恨與痛苦。他明白,自己的一念之差,不僅傷害了無辜,更讓自己陷入了更深的孤獨與自責之中。

“不……不!”李純陽嘶吼著,他想要上前,卻被李睢陽攔住了去路。李睢陽的眼神中充滿了混亂與迷茫,他從未見過如此失控的弟弟,也從未想過自己的舉動會引發如此嚴重的後果。

“純陽,你……你真的要與我為敵嗎?”李睢陽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他深知,一旦兄弟相殘,赤陽宗的未來將是一片黑暗。

李純陽沒有回答,他的目光穿過李睢陽,落在了遠處的紀小芒和倒下的靳春寒身上。在這一刻,他彷彿看到了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實的自己——那個渴望親情,卻又被親情所傷的自己。

“哥,我們……我們都錯了。”李純陽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來的。他意識到,真正的敵人,不是紀小芒,不是靳春寒,甚至不是李睢陽,而是他們自己內心的恐懼與執念。

李睢陽聞言,身形微微一震,他彷彿也被這句話觸動,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