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懷菱見李睢陽勃然變色,不禁啞然失笑。

“莫說冰火相剋,就算是沒有生克關係,你也未必能夠佔得了便宜。不信?”

“春寒,對面是為師摯友的弟子,不可將其打殺。”沈懷菱向她的弟子交代道。

凌遠志聽到沈師妹稱他為摯友,心中自是一暖,又聽得後面半句,不禁哭笑不得。

少女粗布單衣,面容焦黃,一看便知是過慣了苦日子的平民百姓。

即便如此,卻五官清麗,明眸皓齒,破衣爛衫難掩姿容,將來必是又一個美人坯子。

多虧剛才沈懷菱已經介紹過,這少女是她弟子,不然還以為是從哪個山溝溝裡面撿來的野丫頭。

這會眾人的目光都在兩個弟子身上,卻是沒人理會剛剛死裡逃生的紀小芒。

他其實現在還挺興奮,畢竟任何一點江湖經驗對他來說都是十分受用的,赤陽宗山門不小,三清院更是五大宗門之一,這場切磋勢必好看。

話雖如此,紀小芒呆呆地望著這個少女,她不過跟雲瑾一般年紀,且入門才三天,能學得些什麼?

那位少主李睢陽,實力強橫不說,又脾氣暴躁,草菅人命,二人若是切磋起來,她豈不是凶多吉少?

紀小芒不由得暗暗為她捏了把汗。

不過那位三清院姓沈的首座看起來並不擔心,說不定叫春寒的這位少女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弱不禁風,也讓紀小芒緊張中多了幾分僥倖。

少女果然並無慌張之色,她向沈懷菱答應一聲,便挽起袖子向前邁進兩步,這架勢不像是要與李睢陽切磋,倒像是要去水中摸魚一般。

無端被沈懷菱數落了幾句,李睢陽氣本就不打一處來,方才又聽得她煞有介事地叫徒弟手下留情,真是滑稽!一腔怒火沒處發洩,正好藉著切磋的由頭,好好殺殺三清院傳功首座的銳氣。

“黃豪,這些修士互相爭鬥,不必掩人耳目嗎?為何當著我這個‘百姓‘的面,也能說打就打呀?”紀小芒悄悄問道。

黃豪壓低聲音回道:“這說來話就長了。其實各大宗門都曾明文規定,門下修士嚴禁私底切磋,目的之一便是保護低等修士的生命安全,畢竟生命脆弱,培養不易。”

“修士們若是技癢,也是有公開的武鬥場所可以一較高低,當然了,也可以了結恩怨。比如江陵會武,以及在會武時段以外的常駐擂臺。那裡既可以與人約戰,又可以挑戰駐場高手,贏了還有獎勵。這就不細說了。”

“雖是宗門明令禁止,可是修士們學了本事總是要露兩手的。所以又有個俗規,那就是師父在場的情況下,徒弟間可以進行切磋。畢竟徒弟在師父面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這種機會說來也不多見,所以也都分外珍惜,他們會在乎你一個凡人?”

紀小芒點了點頭,怪不得李睢陽一提議,這位沈首座立馬就答應了,敢情是有這麼個約定俗成。

不過看到李睢陽那個臉色,紀小芒覺得接下來的戰鬥可能相當激烈,不由得向後退去了幾步。

李睢陽不等少女站穩腳跟,出手便是殺招。

他運掌如風,在面前畫出了一個太極圖樣,手掌過處,在空中留下閃耀火痕,璀璨奪目,聲威浩大。

接著雙掌向前一送,那熊熊燃燒的太極圖樣便向前飛出。太極圖在空中忽大忽小,旋轉不止,發出尖銳的爆鳴,目標直取少女春寒。

太極圖不光看上去壓迫感十足,更牽動周遭的空間都產生了扭曲變形,一股異乎尋常的壓力讓遠遠觀戰的紀小芒心生畏懼。

太極圖雖然速度比之前的火彈要慢上不少,威力卻增加了何止數倍!少女春寒一看就沒什麼對敵經驗,她怯怯地向後退了半步,然後竟然轉過身來向後跑去,把後背留給了李睢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