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到這些,斯人已矣。

他跟著大家一同念著這些文字,抬頭望向蒼茫的天空,想起康伯、含曜、映月、黃豆,還有剛剛結識一天的玄悟,以及這麼多並肩作戰的妖族前輩,熱淚滾滾而下。

祝禱已畢,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裹成銀球的瘟鑊身上。

“它怎麼處置?”凌波看了看張子問,又看了看紀小芒。

“骨笛已經被竇時初毀掉了,想要像龍雲尊者那樣完全降服它,我已是無能為力了。”張子問垂頭喪氣,他一邊說還一邊看了一眼範天霄,在自己門下弟子面前露怯,實在是有失水準的糗事。

“你是怎麼活下來的?”為了擺脫尷尬,張子問靈機一動,向範天霄沒話找話。

“稟盟主,我其實什麼也沒做。只是一直遠離戰圈,也沒什麼機會受傷。”範天霄說道,“而且他們是叛妖,我也不會出手幫他們的。”

眾妖都領教過萬妖盟耿直弟子的套路,此言一出,倒是無人意外。

除了張子問。

他覺得空氣都凝固了,原本為了緩和尷尬才跟他搭話的,沒想到這傢伙竟然讓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紀小芒微微一笑,渾然不覺範天霄所說的有什麼不妥。他嘴上一口一個叛妖,剛才不是也一起加入了搜救的行列嗎?有一個受傷的妖族還是他親自救出來的。

“依我之見,這瘟鑊既然已經沒有了約束之物,就不能置之不理。我的犀甲術自有時效,一旦術法解除,它必會逃離此間,出去為禍蒼生。不如暫且將它推下崖底,沒有野心之人利用,料想它也不會輕易就爬上來。”紀小芒說道。

“是個辦法,到時候我再與盟中長老商議,看看能不能佈下什麼禁制,叫他無法逃脫。”瘟鑊畢竟是萬妖盟鎮宗異獸,即便是有本事將它殺死,張子問也未必情願,更何況現在的眾人根本沒有那個手段。

眾人來到銀球旁邊,就如同螞蟻站在一隻蘋果前面。大家合力一處,各自奮威,不曾想那瘟鑊竟沉重無比,雖已成球體,卻不能被撼動分毫。

正一籌莫展間,眾人忽然覺得手上一輕。銀球下面的山石之中,突然長出無數嫩綠新芽。

綠芽雖小,生長卻快,且不計其數。它們在球體下面攀爬纏繞,像是一隻只小手拍在銀球上面,將它向絕崖推去。

綠芽生滅隨心,隨著銀球前進,後面的綠芽便自行枯萎倒下,前面又生長出新芽,迴圈往復,生生不息。

在綠芽的幫助下,眾人很快便將銀球推到崖邊。

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銀球包裹著瘟鑊向崖底極速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