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竇時初與一眾馭師所營造出來的聲勢,紀小芒不為所動。這些人俱是些色厲內荏之輩,只懂得躲在頭目身後瞎咋呼,最難對付的其實只有為首的這名竇副盟主。

只要他不再計較,那些爪牙自然會立刻消停。

“那竇副盟主倒是說說,你能給出一個什麼王法,什麼公道?”紀小芒把重音放在那個“副”字上面,聽得中年男子面上一寒。

“自然是向我門下弟子磕頭謝罪,其他的事再慢慢計較。”竇時初其實並沒有想好如何處置,他聽聞盧威盧猛二人慌忙來報,本以為是個厲害角色,便叫齊人手一同前來施壓。

但如今一看,對方身無修為,只是巧舌如簧,不肯入彀而已。

那盧威盧猛已經突破了凝元境好些時日,哪怕是同等修為之人,也很難在他們手上討到便宜。

也不知這小子到底使用了什麼妖法,竟然能將二人的馭物悉數擊斃。

門下弟子的馭物死活他並不在乎,但對方在自家山門之前,對看門弟子下手,那就是打了萬妖盟的臉面,打他竇時初的臉面。

面子上的事,如果對方肯屈膝服軟,也不是非要刀兵相見不可。

紀小芒聽到“磕頭謝罪”幾個字,心頭無名火起。

自己堂堂七尺男兒,上跪天地下跪父母,要向他們磕頭謝罪,呸!

但他又轉念想起雲瑾的傷情日重一日,紀小芒不敢繼續拖延,他已經失去了許多親人,不能再讓雲瑾遭遇不測。

“小芒哥,我們走!就算你向他們磕頭謝罪,憑他們這樣折辱,他們也未必肯出手施救。”雲瑾在這時已經清醒過來。此刻見他猶豫不決,似乎就要選擇讓步,忍不住在紅葉符中用少年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紀小芒深以為然,萬妖盟行徑下作,絕不是他們理想的棲身之處。

少年主意已定,一邊暗自凝聚神行術,一邊冷笑道:“莫說要我磕頭謝罪,就是向我磕頭謝罪,我也不稀罕!”

一塊靈石消解,紀小芒轉身便走,身形迅捷無比。

竇時初等人正聽他說話,冷不防他扭頭就走,速度極快。他來不及反應,那少年已經走出十幾丈以外。

先是上門打臉,現在又不告而別,竇時初沉聲說道:“我堂堂萬妖盟,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他能坐上副盟主的位置,當然也絕非是個酒囊飯袋之人。

“飛羽部,動手!”隨著他一聲令下,他肩上突然出現了一隻白頭夜梟,身後的幾名馭師也紛紛喚出各自的馭物,鷹鶴雀雁都有,鬧得人群之中鳥羽紛飛。

有幾根毛飄到了盧威盧猛身上和口中,他們抓耳撓腮,雙手四處劃拉。

在白頭夜梟的帶領下,這群飛禽一齊發難,迅速接近急行中的少年。

一時間,各色羽毛成千上萬,有的如同細針,有的狀如羽箭,在紀小芒身後匯成一面緻密的、五顏六色的箭牆。

突然一聲龍吟響徹山林,五色箭牆應聲而破,羽毛向四面八方倒飛而去,密密麻麻地釘到周圍的地上、樹幹上。

箭牆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條上下翻飛的白龍,它的身軀如同精鋼打造,只聽得撞擊聲叮叮噹噹不絕於耳,在少年背後替他擋下了所有羽箭。

直面白龍的這幾隻飛禽,眼中閃爍著驚懼的光芒,它們感覺到了白龍身上的威壓之力,向前的身形同時為之一滯。

但敕令如山,它們無法違逆,只能義無反顧地向白龍發起攻擊。

一時間,幾隻飛禽口中亮起閃爍的白色光芒,隨著它們羽翼扇動,周圍狂風席捲,飛沙走石,碗口粗細的小樹幾乎對摺,更小的林木草皮甚至連根拔起,到處飛旋。

白龍靜靜地盤在半空,絲毫不被狂風影響,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