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猛抖手就是兩鞭,但他留了幾分勁力,不像頭一鞭那樣全力施為,只在少年身上多添了兩道血痕。

紀小芒頭也不抬,咬緊牙關默默承受著。

他知道這兩人心懷恨意,即使示弱,他們也不會放過自己,反而會更加肆無忌憚地施暴。

盧威見弟弟下手變輕,他頗為不滿。

“怎麼的,來時沒吃飽?儘管給我用力,只要打不死,就往死裡打!”

盧猛無奈,只能裝腔作勢,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但鞭子抽在紀小芒身上,卻是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盧猛並不是突然間可憐這位少年,他的馬蜂慘死在對方的白龍手中,的確惱恨難當。

明知兄弟二人與少年有仇,竇時初仍舊選擇讓二人前來逼供,可見他並不反對二人挾私報復。

但他也交代得清清楚楚,只需問出那條白龍的催動方法,在此之前,萬萬不可以將其毆殺。

現在大哥盧威已經殺紅了眼,不顧少年死活,倘若失手讓他斃命,兄弟倆只怕是要倒大黴。

“大哥,這小子沒有要招的意思啊,我看差不多得了。”

盧猛生怕事情鬧到不可收拾,兄弟二人把守山門多年,見過的人形形色色,卻沒有一個像這小子一樣,剛一上山就搞出這麼大的動靜。

若說他沒有後臺背景,誰信?

別人就不說了,他們兄弟二人可是親眼見識過白龍的威力的。

若是將來真有哪個大能來為這小子出頭,豈不是要將山門踏平?兩人不過是凝元修士,外門弟子,一旦追究起來,萬妖盟難保不把他們丟出去頂包。

盧威起初也並不是要置紀小芒於死地,只不過想要折辱他一番罷了。但他大意輕敵,又被折斷了胳膊,如同火上澆油,讓他羞憤難當。

“鞭子拿來!今日我倒要看看,打死他能怎麼樣!”

盧威劈手奪過長鞭,一下重似一下地向少年身上抽去。

好在他並非慣用左手,打在少年身上只比盧猛放水的那幾鞭稍重。

饒是如此,不到盞茶功夫,紀小芒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好肉了。

長鞭及身,少年幾次昏厥過去。從最初的痛入骨髓,已經感覺漸漸麻木了。

他艱難地睜開眼睛,向後山上星羅棋佈的牢門望去。

盧威一邊抽打,一邊喝罵,石牢中不少異族聽到聲音,已經來到門邊,關注起這場突如其來的刑訊。有超過半數的牢門縫隙上,都亮起了不同顏色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這邊。

“這孩子就是你方才說的人類?”石山正中央的二層牢房內,一名俊美的青年男子手持摺扇,不緊不慢地說道。

青年額間有一道圓融的靈紋,勾勒成一隻狐尾的形狀,在晦暗的牢房中流光閃爍,像是躍動的火焰。

“不錯,就是他。”一旁的天眼也盯著奄奄一息的紀小芒,心中不免有些擔憂。

“能被這兩個蠢貨擒住,看起來不像是一員智將。”青年揶揄道。

“你有所不知,此子身上沒有絲毫法力,落在他們手上還不是任人魚肉?”天眼心急如焚,卻無計可施,“只恨我們身陷此地,無法施以援手。”

“身無法力?一介凡人能有如此悲憫心性,居然想到與我等異族共同脫困,他日必是一方人物。萬妖盟也是真是越來越沒章法了,偌大個山門,居然恃強凌弱,連凡人也要關押。”青年眉頭緊皺,細眼生光,將手中摺扇收起。

青年一時氣結,但石牢內外分屬不同次元,他也只有感嘆的份兒。

不過石牢外面卻有變故,那盧威再次抬手揚起長鞭,卻無法如願抽下。

盧威心中疑惑,他身形晃動,想要再次攻擊紀小芒,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