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友要這東西有什麼用?”馮飛房頗感奇怪。他其實並不關心紀小芒要的東西,只聽到少年不想拜師,遺憾不已,眼神中的火熱漸漸褪去。

紀小芒支支吾吾:“我見此地寶光瀲灩,想著帶些回去留作紀念。”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要來有什麼大用。”馮飛房沉吟片刻,捻鬚笑道,“已經鋪好的這些不便損毀,那邊牆角還有一些邊角料,你看看可還中意?”

少年向那邊望去,見許多地脈之根堆放在一處,儘管覆滿塵灰,而且多有破損,賣相不佳,仍舊璀璨鮮亮,光華不減。他心中大喜,忙向中年男子致謝。

紀小芒抱了一堆,將它們放入背囊包好,來到馮飛房面前。

“馮宗主,今日草民上門叨擾,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您的諄諄教誨我都記住了,若有朝一日我想清楚了,必會再登仙門,學法問道。不過家中還有老父等我回去照顧,我就不在此地盤桓了。”少年一躬到地。

馮飛房抬了抬手,又攥成拳慢慢放下。

“也罷,希望他日有緣,你我還可師徒相稱。”中年男子笑了笑,指引紀小芒從正殿下山。

正行走間,紀小芒突然看見一人身著黑袍,帽簷低垂,將面容擋的嚴嚴實實,從正門向內跨著流星大步而來。他身旁跟著一名守門弟子,一路小跑,卻怎麼也走不到那人身前。

“啟稟宗主,這位來客說有要事相商,但不等通報就擅闖進來,弟子都攆不上他。”守門弟子三步並作兩步,終於趕在那人前面到達,他氣喘吁吁地向馮飛房報告。

黑袍客摘掉兜帽,露出真容:其人從面容來看,只有三四十歲光景,但是一頭白髮;右眼灰暗無神,左眼眼瞼上面有一道傷疤,約兩寸長短,眼珠內黑白顛倒,甚是駭人。

馮飛房向守門弟子點了點頭,微微拂袖,守門弟子拱手退去。

“不知貴客駕臨,馮某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中年男子禮數週全,不動聲色。

“山人塗淮,今日特來與馮宗主商討強化馭物之事。”黑袍客單刀直入切入正題。

馮飛房神情陡變,連忙向紀小芒說道:“馮某眼下有要事相商,請紀小友自便。”

說完便側身抬手,延請黑袍客進入正殿。

塗淮與少年擦肩而過,他突然側過頭來看了少年的背囊一眼。

“地脈之根。”黑袍客低聲說道,像是自言自語。

“什麼?”馮飛房沒有聽清。

塗淮搖了搖頭,他腳步未停,隨馮飛房走入殿內。馮宗主向紀小芒點了點頭,將大門關閉。

紀小芒額上汗水涔涔而下,那黑袍客氣質陰鷙,眼神銳利如刀,且一眼識破了他背囊中的東西,這讓少年感到非同尋常。

他將背囊緊了一緊,改變了主意。

“……唯有憑藉晤夢符一途。”少年貼近牆根,一邊裝作賞玩花草,一邊凝神屏息,聽得殿內是那名黑袍客的聲音。

“既是交易,那你要什麼?”馮飛房問道。

“你們若助我踏平紫雲山,我便長居靈蛇宗,做你的客卿。”塗淮冷冷地說道。

紀小芒心中劇震,那黑袍客的目標,竟是青紅婆婆!

少年正待仔細聆聽他們的陰謀,忽然旁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小芒,還沒走呢?”原來是胖子慧清。紀小芒心中暗罵: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但他只能滿臉堆笑,迎上前去。

“原來是慧清仙長,我這就要走啦!”此處不宜久留,少年揮別胖子,即刻下山返程。

黑袍怪客實力深不可測,馮飛房又身為一派宗主,他們若是合力施為,後果不堪設想。紀小芒不敢耽擱,看到四下無人,他連忙運起神行術,迅速向紫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