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

除夕前一晚,門再次被叩響。

“是個陌生人,沒在這村見過。”系統給出提示。

見高大男子的面色還算平靜,夏有米出聲問道:

“誰呀?”

“找人。”

“您找誰?”

“我,找夏同志。”對面斟酌著用詞。

“您,有什麼事?”夏有米繼續反問,她這個附近沒有緊鄰的村民,大多相距十幾米。正常地交談聲不會驚動別人。

“我就是見見她,想來提親的。”鐵匠說明自己的用意,已經察覺到跟他對話的就是本人。

終於撞見她在家,自然不能錯過。

夏有米從系統畫面中確實能看見對方拎著好些個年禮。瞧著還像模像樣的,算比較規矩。

這時陶蒲也來到了身邊。

示意她,這人就是之前多次叩門的聲音。

對方目的不明,還可能提供線索。夏有米稍做猶豫,反問道:

“就你一個人?”

“我家還有個弟弟,他腿不方便。”鐵匠只以為對方問家底呢。

“馬媒婆的你請的?”這句話就帶上質問的語氣,稍顯不客氣。

“是,是的。”

“哼。”

夏有米拉開門閂前先讓陶蒲進屋。

她自己直面這個莫名其妙的男子,打理得還算整潔,但難掩身上的金屬氣。

“你請的媒婆,上門要打這小子。”

鐵匠迎面就是一頓質問,還來不及細細打量起對方,就開始冒冷汗。

“我,我把錢討回來了。”

說完,他又想後悔自己那麼答覆,渾身難受。

“我不改嫁,你回吧。”

鐵匠抬起頭,眼前人神色很堅定,瞧不出多餘的情緒。但雙眼亮亮得很好看,彷彿有種吸引力,一時讓人忘了回話。

好歹進入冬季夏有米膚色養回來不少,底子透著健康。

“喂!”

“誒。”鐵匠被驚醒,左顧右盼試圖緩解尷尬,然後就望見了一旁的廚房,頂上掛滿了年貨。

周圍物件不僅齊整,還充滿巧思。

滿滿都是生活氣息。

是他所向往的氣息,嚮往的過年。

可越是明白這鴻溝,就越想抓住。甚至眼眶一熱乎,他啞著聲音問道:“能,給個機會嗎?”

“我,會對你好的。”

夏有米擰眉道:“我都不認識你!”

“我們見過的,在你出嫁之前。”鐵匠回想起初見時,只覺得一陣懊悔。

就該相信有“一見鍾情”的存在,早早下手,而不是顧忌太多。

“出嫁前?”夏有米疑惑,她從前根本不生活在這裡。

只有一段短暫的時光,她還是幾乎不出門。

“在河邊,見你洗東西。”

“......”

夏有米調出記憶中的畫面,呃,那會兒養父剛過世,她還在披麻戴孝,然後送完人回來,一個人傷心欲絕,差點就走上絕路。

是被一個石子給絆了一下,摔髒衣物感到疼痛,才放棄輕生。

據推測,應當是那個時候,她內心萌生了要查明真相的願望。

才開始有所行動,接受了本村的說媒,答應嫁給一個當地人。

繼續在此地掙扎,或許也無處可去。

所以,那悲情的場面,被人瞧見了,還升起了要提親的念頭。

真是可笑。

“你回吧,我這不方便待客。”

見夏有米出現悲慼的神色,鐵匠渾身一震,才想起那時他們的用意和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