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想敲登聞鼓?”太和門前的登聞鼓可是十年沒響過了,上一個敢去敲的人,墳頭草都幾尺了。

敲響太和門前的登聞鼓,意味著告御狀,而無論是什麼人來敲,也無論你告的是誰,首先便要捱過五十軍棍!

咚咚咚的鼓聲幾乎響在了整個京城上空,無數人聞著鼓聲而來。

“學生鍾離,含冤而來,求見陛下!”

“想見陛下,先捱過五十軍棍再說!”

鍾離自是知道規矩,二話不說便躺在了木板上。

“學生有功名在身,按規矩不用除衣。”

守衛並未為難,反倒同情的點了點頭。

鼓樓下看熱鬧的人聽不清上面的話語,不由紛紛猜測起來。

“看樣子是個書生,哪裡捱得下五十軍棍?”

“是啊,這是有多大的冤屈跑來幹這九死一生的事?”

“你說他為何不去大理寺?許大人的青天之名想必早已傳播開來,他為何不去找許大人,非要來這敲登聞鼓?”

“莫不是他的冤情連許大人都不敢管?”

越是討論,眾人看熱鬧的興致越是高昂。此刻上面已經開始行刑,棍子入肉的沉悶聲有節奏的響起,整個太和門前,既沉默又響亮!

“住手!”一聲大喝打破這詭異的氣氛。

“五十軍棍一旦開始,即便是他死了也要打完!”

“住手,不作數,這不作數!他是我刑部逃犯,本官現在要將他帶回刑部,這登聞鼓他敲的不作數!”

守衛明顯愣住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周森急的就要上鼓樓,卻被一書生攔了下來。

“這登聞鼓本就是誰都可敲,他既是你刑部逃犯,說不得就是你們冤枉了他,他又怎能跟你回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嗎?”

“對對對,他連登聞鼓的五十軍棍都願挨,卻不願待在你刑部大牢,怕是冤屈不小哦!”

“咦,刑部逃犯?有點耳熟啊……”

“是太子……聽泉寶閣那次……”有人想起來了。

周森心情很是複雜,終於能證明他抓逃犯不是藉口是事實了,但這逃犯跑來敲登聞鼓卻是在玩他的命啊!

“滾開,妨礙官府辦案,你負得起後果嗎?”

“明明是周大人企圖破壞規矩,他已敲響登聞鼓,又捱了軍棍,只等陛下親臨,你卻想帶走他,莫不是心虛了?”

“來人,將這人給本官押回刑部,他與逃犯定是同夥!”

“周大人未免太過分了,學生不過說句公道話而已。”

“是啊,我們這麼多人都看見了,你莫非要將我們全部抓起來。”國子監的學子今日剛好旬休,本就是意氣風發的少年,最是見不得世間不平,此刻都站了出來。

“繼續打呀,怎麼,你們禁軍也怕刑部不成?”

啪啪啪的棍子聲再次響起。周森捏著拳頭心急如焚。

五十軍棍,鍾離在刑部本就受傷不輕,只希望他能死在這五十軍棍下。

慈和宮,太后聽聞太和門有人敲登聞鼓一事,只是皺了皺眉。可當春嬤嬤送來一張傳信時,她卻變了臉色,騰的一下站了起來。

“哪來的訊息?”

“奴婢不知,是有人丟到奴婢腳下的。”

太后冷冷看著春嬤嬤,直到將她看得額頭冒汗才開口。“宮裡的人啊,難得糊塗,咱們也是一同走過大半輩子的人了,主僕之間也算有些情誼,哀家希望你也能得個善終!”

春嬤嬤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她就知道,娘娘在後宮摸爬滾打了一輩子,有什麼是能瞞過她的呢。娘娘怕是早就知道她當了叛徒,投了皇帝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