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國律師行的創始人叫蔡靖之,他很憤怒。

這種憤怒是不顯山露水的,是不表現出來的。

因為律所裡的很多合夥人都開始叛變了。他認為是所有人背叛了他。

很多年前,他以十萬元的成本建立了這家律師行,那個年頭的十萬可是筆鉅款。現在所有的小律師都應該對他感恩。

但現在的情況跟以前不同了。蔡靖之強大的“拉業務”能力,曾經支撐律所的半壁江山,但他現在影響力日漸勢微。

律所又因為高階合夥人的誤判,虧了一大筆錢。相當於接下來若干年,整個律所的收益都要優先拿去還債。

律師這個行業的人,大部分都是極度現實的,

律師和極少數職業,是見過人世間最多陰惡與“惡之一面”的職業。要是天天抱著感恩的心,他們早就幹不下去了。

蔡靖之現在行走在律所裡,在一個個會議室辦公室間穿梭,往往發現沒有一個會議室是需要他的。

沒有人說, “老大,這個會你非參加不可。”

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他知道自己的影響力正在式微,大船在漏水,卻拿不出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候,出現了一個叫彭章的有錢人。

要是換了以前,蔡靖之是沒空見這種來路不明的人的,因為他竟然找不到這個彭章的任何資訊。

在他那個人脈圈子裡,人員構成早就固化了。

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哪來的“新錢。”

如果不會見彭章,他這一整天都沒有太多事要做。

於是就在早上十點,彭章走進了蔡靖之的辦公室。

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非常像電影裡演的那種“大律師”,非常高階非常資深的那種。這也不奇怪,因為幹這個工作,外表與氣場也非常重要。

你要長的像演小品的,根本不可能有客戶信任你。

蔡靖之簡直就是照著電影模板來的,穿著考究,氣場強大,臉很寬,辦公室老派而豪華。

開場寒暄,兩人談了幾句天氣。

彭章立刻就判斷出,這傢伙跟自己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

他聯想到了電視劇《繁花》裡面那個老克勒,

老克勒是上一代的人,代表了法制不太健全時代的巔峰。那一代人做事有那一代的規矩,他們的那套東西是永遠也學不會的,也不想去學。

你想跟《繁花》裡的老傢伙站在同一水平線上?永遠也不能。

因為他們已經落伍了。

彭章瞬間決定,應該界限分明的告訴對方,自己是“另一種人。”

我就是野蠻人。

所以也不繞來繞去了,直接就切入談判,他說:

“蔡先生,我這裡有一個法律大麻煩。”

蔡靖之嘴角露出微笑,“哦?我的諮詢費可是很貴的。”

這句看似開玩笑的話,更像是一種“廢物測試。”

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你看看你怎麼接這個軟釘子。

你要是說“我願意掏這個錢,”那你就是廢物,因為你很容易投降。但你要說“我可不願意掏這個錢”,那你就是不大氣。

彭章淡淡的笑道,

“我這個問題,不但不會掏錢,還得讓蔡大律師給我好處。。”

蔡靖之揚了揚眉毛。“哦,這下我真感興趣了。”

彭章說,“我成立了一個新的公司,以企業惡意收購為主業。”

“未來五年,我要收購1000家公司,會有1千場官司要打。

“會有大量的官司,收購條款,合同糾紛,企業破產重組,高管糾紛,批次裁員,資本之間的爭奪……1千個大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