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何人?怎麼會在阿寧的閨房中?”

溫宜的眼眸倏地睜大,嘴角微微張開,怔怔地望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在阿寧閨房中的面具男。

那面具上繁複的花紋在燭光下顯得既神秘又詭異,讓她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尤其是他的那雙眼,眸光冷悽悽的,配著這幅白如月華一般清冷的面具,更是增添了幾分神秘與不可捉摸的氣息,讓人心生怯意。

“公子!”晨風見到墨雲稷,興沖沖的跑了過去,見他肩頭有傷,眉頭騖的一緊,“公子你的傷?”

溫寧扶著溫宜去一旁坐下,離這對不太正常的主僕遠一點,順帶著將事情的經過解釋一下。

另一側,晨風也向墨雲稷交待了自己是在時家故意散播和碩郡主要參加百花宴的訊息,依照習俗,未嫁女子若是家中有姐姐,姐姐是要為妹妹準備絨花的,以時溫宜的財力和對妹妹的寵愛,絕不可能是隻準備絨花,所以他便趁著溫宜為溫寧準備其他東西的時候混進了木箱裡。

“真是同他主子一樣,慣會算計!”溫寧不屑的瞥了晨風一眼。

雖說這法子太過冒險,但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陳直的人守在王府外,防的是出去的人和物,不會太過在意這進府的人。

溫宜臉色有些難看,她憂心的握著溫寧的手,她更在意的是溫寧的安危,“他沒傷到你吧?”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好傻,就算沒傷到溫寧,也一定是被嚇到了。

這麼一個凶神惡煞的人突然夜半闖進閨閣中,換成誰不嚇個半死!

溫宜眼中泛著紅,有微光在閃爍著。

“阿姐放心,這裡是王府,他又受了很重的傷,所以並未傷到我。”溫寧坐去溫宜身邊,看著阿姐如此為自己擔心,鼻頭泛著酸。

轉而想起一件事,悄聲道:“阿姐,我聽說,朝廷要加增布市的稅收,這批令很快就會下來。”

墨雲稷耳力異於常人,溫寧有意避著他,但他還是聽得到,眸光落在溫寧身上,多了一些意味不明的神色。

他在豸衛司當值,常在陛下身邊遊走,並未聽說過這增稅的批令,這墨溫寧是從何處得知,寶賢王那裡嗎?

溫宜眉頭微蹙,有些憂慮。

現在商鋪生意剛見起色,這若是增了稅收,又要入不敷出了。

前幾年,有幾個行業就開始增加稅收,當時有很多商戶承受不住壓力,都相繼閉店變賣鋪面。時家除了布匹,還有珠寶店,茶莊和繡坊生意,因為經營範圍大,互相平衡,所以才能維持到現在。

“你是不是已經有好辦法了?”溫宜瞧著她那雙慧黠靈動的眼睛,微笑著。

溫寧壓低聲音,白皙的手掌遮擋著口型,生怕被那邊的主僕偷聽去,“阿姐可還記得我之前提過的金夢樓,花老闆有一處園子要變賣,我們可以……”

說過了話,時間已不早了。

溫宜留在王府太久,恐惹來麻煩,便起身告辭。

送走溫宜,溫寧叫了凝蘭來。

“主子,暗道已經找到了!”凝蘭的眼睛靜靜的落在溫寧身上,不敢到處亂看。

溫寧走到墨雲稷面前站定,眼底的溫柔全然褪去,有的只是凌厲萬分,猶如寒星點點,又銳利如鷹隼,“管好你的人,若再敢利用我阿姐,我必會讓他萬劫不復!”

晨風起了怒,想抽出短劍殺她。

墨雲稷伸手阻止了晨風。

凝蘭身形一動,看出對方的殺意,往前一步,似要護在溫寧身前。

溫寧冷冷的直視著墨雲稷的寒眸,四周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靜得只能聽見兩人微弱的呼吸聲。墨雲稷的眸子深邃如潭水,寒冷如冰霜,但溫寧的眼神卻更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