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滋溜一下!

跟後面有鬼追似的,瞬間到了巷子口,下一瞬,消失不見。

柴善嘉費解的盯著巷子口,撓撓頭:“嘶,嗓子眼裡長敏感肌了,提都不能提?”

不過沒關係,很快會再見的。

她轉身,一不留神撞到了車轅。

“哎不是,你車不要了啊?!”

……

……

運河中,一艘樸拙端重的二層樓船由前後八艘艨艟戰船拱衛著,正向京城默默進發。

霍十二負手站在船頭,夜間風大,吹得他衣袍獵獵、髮絲飛散。

小蝴子提了件厚斗篷上前給他披上,而後,垂手侍立在一旁。

片刻,又忍不住道:“殿下,恕小的多嘴,您若是真舍不下柴大姑娘,咱們求了長公主殿下出面,將她認作乾女兒帶回京不就行了?

或是,以長公主殿下的名義,每年接來京中小住也可,何必一邊拖延歸期一邊又似訣別般?”

小蝴子是真覺得理不清、猜不透。

這位小殿下的性子,明面上波瀾不興。

實則為著此番離開南都,連人家愛吃的零嘴,賣零嘴的都回鄉種田去了,都叫他重金薅了回來。

其餘財帛產業的且不談。

真這樣著緊,養在身邊就是了,又不是養不起……

霍十二蜷著手抵在口鼻前,咳了兩聲,才低道:“何必呢,明日我亦不知我在哪兒,何必將無辜的人捲進來?”

說著,他極目遠眺,黑夜中,運河水翻湧如天地之脈搏,風聲呼嘯,山嵐蒼蒼。

天盡處如蒙了一層黑黢黢的霧,不知前途如何,下一刻又去往何處……

“殿下的話,小的聽不懂。

您怎會不知明日在哪兒,長公主殿下和聖上都最是疼愛您,您自是福壽綿長,受用不盡的。”小蝴子正色道。

霍十二沒說話,沉默了一會兒才道:“走吧,回艙中研墨。”

“研墨?研什麼墨?是有要緊事要去信京中嗎?”

眼看霍十二轉身就走,小蝴子碎步追在後頭,似懂非懂的嘀咕了一路,“哎呀,這會兒這麼晚還要寫信,得熱一碗梨湯才是,別明日咳嗽得更厲害。

早知如此,上船時就該吩咐下去,這會兒也不知還有些什麼食材……殿下,殿下你等等我——”

甲班上腳步聲遠去。

樓船也順著運河逐漸遠走,直至消失在一團夜霧中……

……

……

柴善嘉這裡,趁夜使了人來將馬車先帶回柴府車馬處。

自己則是躡手躡腳打算回傾曦園直接上床睡覺。

今日在外折騰一整天,因是隨溫懷光出去的,她就帶了凌小八,也沒交代要晚回,待在四條巷裡那麼長時間,更是沒想著叫凌小八回來說一聲。

雖然丫頭們不能怎麼著,多少還是心虛的……

柴善嘉順著小路,橫穿花園,打算悄無聲息的回。

誰料,陰惻惻的夜晚,小路的中央杵著一個人。

啊!原來是個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