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放輕動作,抬高了手指輕戳了戳柴善嘉的頭皮,又咳了一聲,才轉移話題又道:“前日懷光居士贊你有靈性,願收為關門弟子的事……”

柴善嘉“嗯”了一聲,似不明白他要說什麼。

“為父聽門房說,後來你們又碰了不止一面,今早還相約著去慈恩寺了?”

柴善嘉點點頭,旋即反應過來他看不見,又道:“是,去見智玄禪師了。”

“那可否尋機引薦——”

“父親!”

“……啊?”

柴善嘉於暗處繃住臉,語氣沉痛道:“你可知,如今距離秋闈還有幾日?”

“這……”柴泊秋一時叫問住了。

“您已經不年輕了啊父親!秋闈是什麼?秋闈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您知道您在和多少學子爭奪榜單名次嗎?

您知道為著擠進金鑾殿做天子門生,這天下有多少英才此刻正在背書治經作策論嗎?您怎可在此時分心,去發展興趣愛好呢?什麼懷光居士,來日考完了再見不行嗎?等你考完自然就能認識了啊?

父親!苦心人天不負,態度決定高度!今日寒窗苦讀,吾必在焉。來日獨佔鰲頭,非吾莫屬啊父親——”

柴泊秋被這一頓高考宣講,講得一腳深一腳淺趔趄著走了。

柴善嘉拍拍手,扶了扶頭頂歪斜的髮髻,嗤了一聲。

“哼!等~你~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那就等你考完再談引薦吧!

……

……

柴善嘉父女在花園鬥法時。

榮壽堂內,老太太正斜臥在窗下的貴妃榻上,眯眼假寐。

有小丫頭跪在榻尾部輕柔的為她捶著腿。

這時,錢媽媽進來,衝捶腿的丫頭擺了擺手,令她退下。自己從食籃裡輕手輕腳的端出了剛熬好的補藥,再加一碟子醃梅子。

“老太太,該喝藥了。”

應著這一聲,柴老太太頓時睜開眼,目光清醒無比,明顯就沒睡著過。

錢媽媽上前,駕輕就熟的找了厚衣裳給老太太披上,又將凳子挪開些,攙扶著老太太到了桌前,這才侍立在一旁等著。

柴老太太端起藥碗,取了湯匙,一仰頭,直接將整碗藥一飲而盡。

旋即,將梅子納入口中,靜默片刻才問道:“薛家那邊又使人來說和了?”

錢媽媽恭敬的回道:“是,晌午又來一趟。這回是託了田三太太孃家嫂子來說的,倒有些難推脫。”

老太太“嘖”了一聲,頗有點不耐道:“田老三媳婦這一脈怎麼都愛給人說媒?”

前頭兩家在綵棚裡時,田三太太誤以為郭雲仙是她柴家的姑娘,張口就要做媒。

這會兒,她孃家嫂子又做到柴泊秋頭上了……

“薛家大姑娘啊……”

按理,這薛大姑娘等了這麼些年,也算是一片真心。

可問題是,郭梅娘明面上只是去了莊子上,她還是柴大太太。

薛蕖如要進門,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