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善嘉和田利貞也就聊了兩句王玉珠疑似入宮選秀的事。

其餘時間,有一大半是她在炫耀她婆母有多麼大方多麼好,她夫君有多麼體貼多麼知情識趣。再就是,她腹中的這個即將成為王家長子嫡孫云云。

撇開王仲希那沒素質又碎嘴子的玩意兒能不能是個體貼人。

王伯冀就還挺慘。

作為對照組,在弟媳婦口中讀書比起她夫君是個弱智,算術經濟比她夫君是滴水之於滄海。

若非柴善嘉早就識得王伯冀。

這冤都沒處說……

另一半話題,則是來自孃家事先的叮囑。

十五吃素齋那日,田利貞也會一道去還願。

這會兒田家的大房大老爺,也就是田利貞的爹臥病不起,大房和三房聯合了。於是才有了慈恩寺吃齋一說。

那日田利貞會去,她一母同胞的兄弟也會去。

於是,方才在她口中天下第一等的王仲希,突然就稍遜了小舅子一籌。

柴善嘉因帶了目的來,也不能打聽完拔腿就走。

於是忍著又聽了一會兒,心下不由懷疑,這要是叫田利貞繼續排序排下去,怕不是天花板上都粘滿了她孃家夫家人,以她弟弟的才具還得戳破屋頂,把天靈蓋晾出去。

忍無可忍,只得告辭!

……

從王家出來,剛出瑞錦巷爬上馬車。

凌小八一個倒掛,從車窗外跟個猴一樣蕩了進來。

嚇得柴善嘉差點應激。

卻聽她木木回道:“剛到不久,給。”

柴善嘉:“……”

接過來,信封薄薄的。

路上也不便拆,二人一路回府自不必提。

……

……

這一日,柴泊秋依舊沒回。

甚至,豆花怎麼把東西送去的府衙,又怎麼原樣提了回來。

據說整個南都府衙如今戒備森嚴,根本送不進任何東西去。

凡靠近,還容易被問訊。

就連小山子也不見了蹤影。

晚間飯桌上,薛蕖如沒事找事,說近日城中彷彿聽聞死了人,亂得很。叫柴善嘉沒事多留在家中繡繡花看看朵,也安生些,好叫長輩放心。

結果這話說出來,老太太罕見的拍了筷子。

呵斥她謹守妾室本分,不該管的少管。

……

回到傾曦園,柴善嘉面色一肅。

“去查了,怎麼樣?”

杜曉蟬從窗下黑暗中走出,拱手道:“自日落起,三人一組,去服制武器巡邏,每一個時辰一次。

兩組在府衙內主要通道巡視,一組於周邊街巷設暗哨,並按輪次換崗。”

“什麼想法?”

柴善嘉站在屏風後,有條不紊的將腦後釵環一一卸去,一邊扭過頭,由著豆花為她披上黑衣。

凌小八也抄著手靠在一旁。

杜曉蟬沉吟片刻,道:“看樣子不像是普通差役。”

“驤軍?”

“八成。”

忍了忍,杜曉蟬又道:“大姑娘又何必以身犯險?由小的們去探一探,再回來稟告就是。”

柴善嘉倒也不是託大。

主要是,柴泊秋能沾上的事,輕重不好說。

但他那樣飄忽跳脫、沒頭沒尾的脾性,若非憑著五年打底的接觸與瞭解,柴善嘉覺得這活爹無論在不在,要叮囑或是留下些什麼線索,都容易被正常人類曲解、忽略。

這是她得去的原因。

再者……

凌小八木木頷首,絲毫不帶情緒的加持道:“姑娘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