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盒玉簪粉,還有兩樣胭脂膏子。”

柴善嘉眉心一跳,立在原地抿了抿嘴。

霍十二卻渾然未覺,仰面躺平了,還不忘把大氅慢吞吞拉至肩頭、裹好自己,又闔著眼口齒含糊的繼續道:“給你玩的,你等會兒一道拿走。”

柴善嘉皺眉道:“我不要!”

靜默片刻,霍十二緩緩睜眼,疑惑道:“為何不要?”

柴善嘉忍著翻湧的怒氣,皮笑肉不笑:“我才多大?要你的胭脂膏子做甚?回去蒸饅頭點上?什麼膏梁紈絝作派!”

霍十二愣了愣。

旋即,似個蠶蛹般拱在躺椅上,一動不動,開始走神。

片刻,他才又道:“你在說什麼?我沒有聽懂。”

柴善嘉深吸一口氣:“算了你睡吧,我走了,下午還有課呢,你往後少打聽我家的事就行。”

她一折身,未進院落就打算離開。

可才剛邁出幾步,忽的頭頂發涼。

一隻手從背後先是捏住了她的鬏鬏,後提起她領子,倏地一下,給她整個人拎了起來?!

“啊啊啊!你神經病啊——”

柴善嘉凌空奮力蹬腿,極力的扭回頭,恨不能當場咬他一口。

霍十二卻固執的改拎為夾,夾起她快步走回了躺椅。

“什麼病,我沒有聽懂,你說清了再走。”

柴善嘉踢蹬腿的同時,眼尖的瞥見他只穿了一身月白單衣。

絲綢料子滑膩膩的,連肋下的排骨道道都能看見一二。

這樣薄透,在二月天裡。

半刻鐘後,雙方都冷靜了些許。

霍十二草草裹了件袍子,質地看來像是緙絲,也不厚。

剛坐下他就下意識摸了摸手背,呵了一口氣。

柴善嘉心中有氣,卻也道:“幹什麼,你是地裡長的,野生的?箱籠裡棉襖都沒一件?長公主這麼著緊你,也該問一問衣食吧,又不用自己縫?”

霍十二聽了這些,抬起頭,忽的彎唇一笑。

笑得格外乖巧,柴善嘉心更堵了。

她拿起桌上剛沏好的茶,灌了一口,沒好氣道:“你高興什麼?”

“那你氣什麼?”

“你管我氣什麼?”

“我願意高興就高興。”

“沒得談了是嗎?”

柴善嘉作勢欲站起——

僵持片刻,霍十二表情認真道:“不,還能談。”

“……”

柴善嘉沒法明說的是,她其實心裡也知道,霍十二送的這些個脂粉膏子、花粉盒子,並沒有什麼狎暱的意思。

哪怕他突然送來一個接生婆,都有可能是覺得這婆子以往摸過的腦門都頭髮茂密,送給柴善嘉也試一試。

柴善嘉氣得根本不是這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