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位頂得可是書院那個倒街臥巷的橫死賊的,嘿!”

“誰?”

“李德顯唄,別看他德高望重,滿嘴仁義道德,這些年小閨女收了多少房了?合該他挨刀!個老不死……為這香序,前段樊江李家還派人來鬧了好一場,最後不也不了了之?”

“嚯,瞿緯之這麼邪乎呢?”

“可不,傳聞啊,今天是瞿家那老東西問斬的日子,瞿緯之可真是大孝子,不趕著回去給他爹上墳,趕著上香來了,嘿!”

四下裡熙熙攘攘,柴善嘉聽了幾耳朵,心中也覺奇怪。

瞿鎮北殺良冒功、吃空餉的事就算沒有波及瞿緯之,瞿家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一個沒了將軍的將軍府,還如何位列南都前十?

瞿緯之能明著頂替李德顯,當中肯定有不少事……

思緒尚未拉回,一聲鐘響,餘韻迴盪整個慈恩寺,乃至整個南都。

柴善嘉往寺門處看去,正巧與霍十二平淡的目光兩廂對上。

霍十二依舊是那副凜然不可侵犯的小模樣,彷彿隨時準備踏月登仙。

見柴善嘉一臉機靈的在那探頭探腦,大眼睛忽閃閃的,他忍不住就彎了唇,而後略加掩飾,轉回頭的同時,手指還往袖邊比了個方向。

這時,一名穿著舊僧袍的年長僧人踏出寺門,向著長公主所在方向行了個問訊禮。

而後,朗聲道:“晨鐘暮鼓,大道鈴音,諸位善信今來此,皆與我佛有緣。今我等共沐佛光,同沾法喜……

現在,請諸位持香至大殿內,拈香禮拜,再依次置於爐中,祈願還願。阿彌陀佛。”

僧人言罷,眾人跟著稱佛。

而後,僧人讓至寺門一側。

著素色華服的康寧長公主在最前,由侍女攙扶著,一手持香一手提裙踏入殿內,潘王兩家家主緊隨其後。

再往後,過了沒幾家便是瞿緯之。

十個蓮華位以後,就是南都眾多中小世家與官宦,再後是商賈士紳。

到柴家時,大概已過了兩柱香時間,柴善嘉進了殿內有樣學樣,跟著敬香叩拜完畢後,趁家中大人與僧侶交談敘話,貓著腰獨自一人溜出了大殿。

此刻,霍十二正身處一旁偏院內。

恰是他此前所指。

昱王殿下現身人前,護衛力量自與平日不同,偏院裡三層外三層的,簡直水潑不進。

好在他就站在院門前,正與隨行侍衛交代著什麼,到柴善嘉行出現時,那侍衛才行禮退下。

柴善嘉上前,隨口道:“這瞿緯之可真邪性啊,光桿兒一個,還叫他爭贏了樊江李?”

霍十二頓了頓,見她站在院外,遂抬手拎著其後脖子,直接提到了院內身側來。

柴善嘉:“……”什麼破習慣?

霍十二這才正色道:“京中傳信,瞿鎮北今日問斬,就在午時三刻。而瞿緯之月前就已得知訊息,卻並未動身上京。

此番他舍了生父也要逗留南都,定有大圖謀。”

“我知道了。”柴善嘉擰著眉。

“不是知道了,等會兒若事有不諧,切不可輕舉妄動,安全為上。”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錯失這次,就難有機會了……”

霍十二略一思考,道:“這樣,你下午看演出時,到我身邊來。”

柴善嘉一臉問號:“為什麼?”

先不說昱王殿下的綵棚跟不跟長公主拼。

臨街看演出,當先的一二號座,多扎眼呢?

顯眼包才去那兒待著。

她含蓄內斂,她不去!

霍十二支支吾吾道:“坐在前面看得更清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