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說呢,怎麼沒個能撐事的,原來車裡是個小孩兒?

喂!小孩兒,你家馬車把人撞壞了,趕緊的,車上位置騰出來,把人請上車去,好好侍候著,要不然我們可就報官了啊?”

“就是就是!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我們可都看著呢!”

這喊話的,前一個正是方才那個說“不夠扔給狗吃”的那個。

明顯是個潑皮,唯恐事不夠大,躲在人群后頭嘰嘰歪歪,每一句都帶著挑唆。

而他身邊幾個賊眉鼠眼給他捧哏的,明顯是同夥。

“杜曉嬋,去。”

柴善嘉絲毫不怯,抬起手臂,稚嫩的手遙遙指著後方潑皮,吩咐道:“去把那位說話的壯士,還有那幾個跟地鼠似的熱心……百姓,一起帶上,護送他們去衙門告官。

不告不是仗義人,麻煩把方才煽風點火的話全都再去說一遍。”

頓了頓,她又轉身看向了馬車內的霍十二。

這時,霍十二已然睜開了眼睛,正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太陽穴。

見她看過來,他慢吞吞抽開了身前案几的小抽屜,摸出一個長約三寸,寬一寸的魚形玉佩來。

而後,一點不慎重的直接單手拋向了她。

柴善嘉一驚,連忙甩開簾子,七手八腳的去接。

好在是接住了。

這人有毒吧?

這玉佩似是羊脂白玉質地,魚身線條流暢,鱗片道道分明。

哪怕柴善嘉這個後世來人看著,也不是個隨便拋投的玩意兒。

更何況,這東西一面刻著祥雲圖案,另一面以篆書清清楚楚的刻上了“昱王玉魚符”。

真的夠了……

柴善嘉木著臉,再次挑開車簾子,繃住小表情,迎著那自覺空開的人群,隔空對住那幾 個正在掙扎的潑皮,手臂一抬,手指尖一鬆!

紅絲線懸住的玉魚符在半空晃了兩個來回。

“帶上信物去。”

這下,日光朗朗,眾目睽睽。

四周圍莫名就一點點安靜下來……

這時候!

馬車前委頓在地的人,終於踉蹌著爬了起來。

她聲若蚊吶,慌慌張張的發了一通遲到了快半輩子的言:“不不!是,是我自己跌的,是我沒站穩。不怪誰的,怪我自己……”

這麼說著,左右看了一眼,突然垂低腦袋抬手扒拉了幾下鬢角,而後,乾脆將整條手臂都抬起來,遮住了頭臉。

“不怪,不怪誰,就怪我自己,我沒事,沒有事……”

說著,她左左右右的搖擺了一回合,然後試圖鑽出人群,直接逃開。

柴善嘉這時正在側面的車窗處,半探出腦袋,卻視野受限。

可這女子……

看著竟十分眼熟?

不管是姿態,還是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