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主僕倆手上的動作都僵住了。

兩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了白日裡光線下,顯得異常奪目,且眼熟的掛珠釵。

這種主僕結伴行竊的黑歷史,此前無人提,她們也就當作沒有。

何況郭雲仙自認已抄過經。

這會兒卻被人打臉打上面門。

而一向可欺的小表妹柴善嘉正晃盪著釵上的掛珠,面無表情。

……

……

“是,我是佔了表姐的名額,沾了郭家外祖的光才得以進學,更該和表姐同仇敵愾,和潘家姐姐勢不兩立才是!”

半盞茶工夫後,柴善嘉捏著受過傷的手,哭哭啼啼、聲情並茂的與後趕來的郭氏一字一句道:“如此才不負我父親正經科舉出身,讀了這許多聖賢書。

如此才不至為著向上諂媚,與府臺家眷攀談結交,弄得氣度全無。真羞煞我也,丟盡了柴家的臉了,嚶嚶嚶!這學不上也罷了!”

“姑姑!她——”

郭雲仙也捧著手,不同的是,她此刻站在郭氏的身後,與柴善嘉幾近對稱。

“好了!”

郭氏心下氣惱,可是在柴善嘉面前不得不假意道:“大姑娘別哭了,你也盡知的,你這表姐心直口快,沒個計較。

咱們大姑娘如今可是要去女學讀書的人了,就別與她一般見識了,這點子姊妹間的玩笑,別說叫外人知道了,便是說給老太太聽怕也丟臉得很,還叫她老人家心煩,你說呢?”

柴善嘉心下冷笑。

合著郭雲仙上門尋釁,郭氏想一毛不拔,光靠兩片嘴皮子平事?

當她是傻的?

“不行的。”

柴善嘉滿臉淚痕,卻語氣堅定道:“表姐全是為我著想,為我柴家門楣著想,我雖年幼,懂得的不多,但既是我的過失,表姐也指了出來,我便不能瞞著祖母與父親。

我自要去他老人家跟前一一告訴,然後與潘家的玉柯姐姐立時絕交!

我與表姐才是一家的,怎麼好做那裡外不分、好歹不識,辱及父祖門楣之事呢?

我,這就去了!”

“且住!”

郭氏嘴裡發苦,怎麼這一個兩個的如此不消停?

她當年在閨中,七八歲大的時候都在幹嘛?

打鬧?吃甜糕?還是在攢碎布頭、雞毛,做小玩意兒?

怎麼面前的這個格外難糊弄……

“元元,是你表姐她說錯了,你且原諒她一回,別與她一般見識——”

“姑姑!我有什麼錯?”郭雲仙捧著手立在一旁,聽了這話,眼睛瞬時紅透。

“你給我住嘴!叫你別惹事,別折騰,你非不聽!再不服管,就給我回郭家去!”

郭氏頭都沒回,大聲斥責道。

“姑姑……”郭雲仙的眼淚一瞬間湧了出來。

郭氏卻不理她,只強笑著衝柴善嘉繼續勸:“元元,你去上學是家中長輩的決定,沒什麼讓不讓的,也並不是看了誰的臉面。

且,你與那潘家的玉柯交好,我和你祖母都是贊同的。這卻不是向上諂媚,和你父親如何讀書如何出身更不相干。

雲仙最近性子佐了,鑽了牛角尖,說話不中聽。莫不如我叫她與你賠個罪,道個不是,你看好嗎?”

柴善嘉垂著小腦袋不吭聲,受傷包紮過的手很是靈活的撥弄著腰間的香囊。

郭氏等了又等,只得咬牙道:“這樣,我最近新得了兩枚花鳥紋和田玉佩,雕功極是活潑生動。等會兒我叫人給你送來,你先挑,和你表姐一人一個,當是和好了,你看行不行?”

柴善嘉抿嘴一笑,抬起頭時收斂了笑意,口氣委屈:“可是母親,表姐做錯事也有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