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酷暑,天氣多變。黔州市上空,上午本還是晴空萬里的朗照,下午三四點的樣子,天色驟暗,一場暴雨突然降臨。

自然,這樣的雨來勢突然,又會在電閃雷鳴之後,烏雲盡散,只在地面留下剛被雨水浸透的痕跡,暑氣被短暫地消下去。

最近睡眠不夠,江荔吃完午飯後倒頭就睡,待大雨初歇,她才緩緩睜開眼。

睡眼朦朧,她恍惚間看見面前有團白色的物體,似是見她醒了,它身後白色的尾巴歡快地搖動起來。

“汪,汪汪——”

江荔打了個哈欠,伸手去撫它的頭。

阿力腳上的傷已經痊癒,蘇懷清也讓人帶它去附近的寵物醫院打了針,現在也算是一隻健康的比熊犬。

她將它抱過來,看著看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轉身就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

“怎麼了,小荔。”

蘇懷清語氣和緩,電話那邊似乎也很安靜。

“出什麼事了?這麼久還不回來。”她心中一緊。

和她吃過午飯沒多久,蘇懷清便讓她好好睡午覺,他去店裡看看。

那邊傳來一聲笑,一開口就是寵溺,“剛剛下雨了,我在店裡待著,可能還有一會兒才回來,放心。”

如此,她也算安心,讓他回來時小心開車,便結束通話了電話。

“店長,你這恐怕一時半會兒消不下去。”

一名男服務生端來一杯咖啡,坐到了蘇懷清對面來,他看了看店長剛擦了藥的手臂。一層白色的乳膏下,還依稀見得一片淡紅的小點。

因為剛下過雨,咖啡店玻璃外壁像被清洗過,在不算強烈的光線下,顯得更加清晰,倒映著店內的陳設與人影。

蘇懷清看了眼窗外明淨的街道,又收了視線回來。

“你這是何苦呢,有什麼直接告訴嫂子,她會理解的。”

男服務生是蘇懷清同校的學弟,名叫肖哲宇,兩人相識三四年,他能力不錯,在店裡多少能幫襯著做一些賬目和決策的事,蘇懷清也和他聊得來,算得上是左膀右臂。

之前遇事那會兒,一直是肖哲宇在店裡處理大大小小的事務,蘇懷清對他,印象不錯。

“她才從一段不愉快中走出來,我只想讓她開心。”他揚唇淡笑,好像已經看到江荔臉上的笑容似的,眸光微閃。

“可是你這過敏,也不好辦,醫生說了,最好還是不要養。”

肖哲宇替他為難,但還是說出自己的想法。

蘇懷清端起咖啡,斂眉喝了一口,“我不碰就沒事,今天上午給它檢查了一下傷口。”

他又笑,“那小傢伙,癒合得倒挺快。”

肖哲宇看著他,也不好說下去,只管去收拾桌面上的藥膏盒子。

“那你記得,不要再碰它了,你這過敏症狀還是很明顯的。”

蘇懷清對江荔的付出,他也算是從大學看到現在,也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真正愛一個人,不管她身份地位如何,不管她過去經歷了什麼,都願意為對方著想,愛就是愛的這樣一個人,與其他無關。

即便是當初剛畢業沒多久那會兒,蘇懷清跟江荔告白,被她當即拒絕,他也說明不再糾纏,但是如果有什麼需要,他一定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

結束通話電話的江荔起了床,走到陽臺去看看那株從家裡搬來的白木槿,所幸是封閉式陽臺,方才的風雨並沒有波及它。

白色的花已然開放,在綠葉的點綴下,更顯得清新雅緻,遠處看去,頗有點像梔子花。

但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白木槿,生命力頑強,柔軟而不失堅韌。

沒多會兒,擱在臥室的電話響了。

看了來電顯示,竟然是黎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