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墨色的烏雲仿若一塊巨大且厚重的黑色幕布,嚴嚴實實地遮蔽了月亮。剎那間,天地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拖入無盡的黑暗深淵,四下裡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狂風仿若一群發了狂的野獸,在宮牆間橫衝直撞、呼嘯穿梭,發出鬼哭狼嚎般的淒厲聲響,似是在為即將到來的血腥變革提前默哀。

劉子業在寢宮之中沉沉熟睡,雕花的床榻精緻華美,繁複的花紋在朦朧的黑暗中若隱若現。錦被凌亂地散落在床榻之上,他身旁的美人兒面容嬌柔,眉眼間盡是沉睡的安然,早已陷入夢鄉。宮殿裡靜謐至極,唯有那輕微綿柔的呼吸聲,如輕柔的微風,與燭火偶爾發出的噼啪聲相互交織,好似營造出了一個尋常而安寧的夜晚假象。

壽寂之等人身著特製的黑衣,那黑衣的材質緊密厚實,仿若能將世間所有光亮都吞噬其中,不透一絲一毫。他們藏身於黑暗之中,就如同夜色的一部分,完美地隱匿著身形,彷彿與這濃稠如墨的黑暗徹底融為一體。他們手中緊握著利刃,鋒刃在黑暗中閃爍著森寒的冷光,恰似暗夜中猛獸那致命的獠牙,每一把利刃都經過精心打磨,刃口薄如蟬翼,閃爍著幽冷光芒,彷彿能輕易劃開世間一切阻礙。他們面上蒙著黑布,僅露出一雙雙透著冷峻與決絕的眼睛,眸中寒光閃爍。此時,他們的心中猶如緊繃到極致的弓弦,既有著即將手刃暴君的亢奮與激動,又潛藏著對未知危險的隱隱忐忑。壽寂之深吸一口氣,那氣息在胸腔中短暫停留,暗暗告誡自己,成敗在此一舉,定要為這天下除去此害。其他人雖未言語,但彼此眼神交匯間,那堅定與決然的信念如同傳遞的火種,熊熊燃燒。趁著夜色,他們仿若鬼魅般悄無聲息地朝著寢宮潛入。

他們腳步輕盈,每一步落下都仿若踩在雲端,沒有發出絲毫聲響。一路上,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侍衛。那些侍衛手持長槍,槍身泛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他們面色冷峻,來回踱步,槍尖在微弱月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光,卻對這悄然逼近的危險渾然不覺,依舊機械地履行著巡邏的職責。壽寂之等人一步步靠近劉子業的床榻,每一步都謹慎萬分,每一次落腳都小心翼翼,仿若稍有不慎,就會驚起沉睡的惡魔,引發一場無法預料的災難。

就在快要接近床榻時,一名內侍因緊張過度,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慌亂間不小心碰倒了一個花瓶。那花瓶本是擺在角落的精美瓷器,瓶身繪著華麗繁複的花鳥圖案,色彩斑斕、栩栩如生。在黑暗中,那些色彩隱匿不見,僅剩下幾點殘星般的反光在夜空中無力地閃爍,彷彿也在為這動盪的世道而哀傷。

“哐當”一聲脆響,在寂靜的宮殿中顯得格外突兀和刺耳。劉子業從夢中猛地驚醒,身體如彈簧般瞬間從床上坐起,雙眼瞬間瞪大,眼神中滿是驚恐與迷茫,好似一隻突然被驚擾的困獸。他慌亂間本能地欲呼喊侍衛,然而,還未等他發出一絲聲音,壽寂之已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身形如獵豹般矯健,一個箭步衝上前去。在衝向劉子業的瞬間,壽寂之心中閃過一絲決絕,那決絕如同燃燒的火焰,驅散了所有猶豫與恐懼。他深知,今日若不殺此人,日後不知還有多少無辜性命會喪於其手。只見他手中利刃寒光一閃,恰似夜空中劃過的一道流星,直直刺入劉子業的胸膛。利刃毫無阻礙地破開肌膚,發出一聲細微卻令人毛骨悚然的“噗嗤”聲,那聲音仿若來自地獄的低語。

劉子業瞪大雙眼,眼珠子似要凸出眼眶,滿臉寫滿了驚恐與不甘。他的雙手如痙攣般死死抓住床單,指關節因用力過度而泛白,指縫間青筋暴起,試圖掙扎反抗。他的身體劇烈顫抖,帶動著床榻也跟著劇烈晃動,錦被滑落一旁。然而,生命卻如潮水般迅速褪去,鮮血從他的胸膛汩汩湧出,瞬間染紅了身下的錦被。那滾燙的鮮血在冰冷的空氣中冒著熱氣,散發出一股濃烈的腥味。轉瞬之間,便結束了他荒淫無道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