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不夠?要不夠,我還有!”世上最吝嗇的男人,到了這時候,都會豪橫如財主,唯恐女人小瞧了自己。

“行啦!夠用就好啦!”半面之緣的女人,就相信得跟多年老友似的,“今晚我去,明天我來,不要向其他人透露我名字,我畢竟是從那邊逃到這邊的,他們會不會把通揖令發到這邊?”

“他敢!他發一個給我試試?不端他碗,不服他管,他算老幾呀?”林花這狗日的,燈影里長得還挺好看,都不用自己去吹噓,這個人,比起錢大隊的貂蟬好看多了,比史春鈴也能強上他媽的一大截,人要走實,跌倒都能卡熱屎上,小老孃們,咋跟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你看啥看嘞!不怕看眼睛拔不出來?”女人居然抬手敲了他兩下臉。

“拔不出來就不拔了!”他趁勢去抓她的手,笨得像豬,女人靈活得如猴子,閃到一邊。

“我走啦,有甚事,和白大嬸說!”

“能成?明天來了還走嗎?”

“那可不一定!不能明知是陷阱,還往裡跳,我又不傻?”

“你就一傻根,傻得出奇,天上咋就掉下個林妹妹!?”

“天漏造成的!”

“白大嬸,拜託啦!”去握白金枝的手時,往裡硬塞兩個大洋!

“應該的!你就等著一刻值千金的春霄早些到來吧!”

望著她們遠去的背影,悠閒粗劣的口哨,就在那樣不淺不深的夜裡,被吹響。

天亮時分,王三木懷疑昨晚進《聊齋》裡了,半夜遇上狐狸精了,天亮居然有些後悔那二十個大洋了,“媽媽的,人讓鬼耍了!”撫撫腦袋,胡亂洗一把臉,騎上破驢,就往東城偵揖隊大院去了,走到大門那兒,就鬼使神差往牆上隨便一瞟,喲,媽媽的,還真的喲,他居然在牆上,看到一張通揖令,還真是昨晚讓他稀罕似的小婊子,自己天天打這過,居然沒看見,這雙拙眼是不是得該摳了?他一隻腳點地,睜大眼睛瞅,還真他是國民政府發的。

“王副隊長這是怎麼啦?”三德子從腳踏車上下來,“你是準備著領賞還是看美女呢?但凡這種女人,全是蛇蠍一樣毒辣,看著好看,摸著扎手,吃了會喪命,我勸你……”

“王三德,話咋比屁還多呢?你知道我看哪一張?這張是什麼時候貼上去的?”

“不知道!”

“嘿!嘿嘿!我們這兒屬於神州嗎?居然把這通揖令貼到老爺大堂上,這還有王法嗎?三德子,撕了它,本偵揖概不隸屬,它有什麼資格把通揖貼我們地盤上?也不想想這是什麼地方,狗皮膏藥!誰要沒有眼力見,看到此人,到處大放噘詞,別怪我王副隊長不給面,你們幾個聽到沒有?”

草帽吐吐舌頭,還撇了嘴。

“陸草帽,你個狗雜種,不服本隊長是不是?”王三木竟高興上了,我以為半夜坐家招騙子了,想不到確有其事,既然這麼著了,本副隊長好事將要臨近?

“不是!王副隊長,草帽哥嘴一向很笨的,這個你也知道!”小鼻涕上前一步。

“流鼻涕!沒你什麼事!我知道你們仨穿一條褲子!”王三木右手握成拳,伸出食指,從劉鼻涕頭上指下,“這事,我就交給三德子了,別外還有類似的東西嗎?一併處理!”王三木心花正在怒放,晃晃走了,“點名未到不算遲到,今個兒西城,可達香草大車店,那個女人不凡喲,別看阿貴沒了,她好像一點兒也不傷心,本來也是喲,那個阿貴就是多餘!”

“看看,這雜種本來就是街頭混混,咋還就搖身一變,變成副隊長了!”

“三哥,怎麼辦?”

“涼拌!陽奉加陰違!撕一點留一點兒!就這麼著,走!聽他放屁,咱還不聞香了?”三德子手一扯,撕下一塊,隨手往地上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