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儘管肖起沒有見過新繼位的年輕宋王姬琊,但他知道,那是個十七歲的少年,絕不是殿內的那個孩子或者是一側的中年人。

呂昌注意到了肖起的眼神,知道他在看什麼,也知道他在想什麼。

呂昌只是扯了扯身上的羊皮裘,“你我年輕之時都見過我們那位大宋脊樑,現在想來,若是沒有他,我還真不一定坐得了那大都督之位。”

說罷他看了看肖起的眼睛,笑道,“也多虧你,你若是邁出了那一步,真正脫離開整個肖家決定徹底從軍,沒準這都督之位也可能是你的。”

肖起依舊沉默不語,他抬頭望向呂昌,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是來和你敘舊的,呂相,”他頓了頓,似乎是在給眼前這位曾經的老朋友尋找一個合適的稱呼,“還是你最喜歡的呂都督,或者你想又不敢的大王!”

呂昌的臉色不太好看,可他沒有發作,只是笑了笑,作了個邀請的手勢,“外面太冷了,你我這上了歲數的人,還是進去說罷。”

肖起從未見過沒有宋王的大殿,也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和呂昌在宋王的宮殿中說話,就像在無數個過去的日子裡,兩個意氣風發的青年討論著怎麼救國。只不過如今一個人早早的選擇了告別官場,一心只在家庭之上,而另一個卻選擇了一條倒行逆施之舉,做了宋國的亂臣賊子。

呂昌抱著手,下巴昂起,肖起順著他下巴的方向,發現說的是坐在王座上的孩子,“我孫子,呂宥。”

肖起知道一旁那個中年人是誰了,是呂昌的兒子,呂荷。

“你沒有孫子,可能體會不到我這種心理。”呂昌一邊走一邊到呂宥旁邊,撓了撓孩子的下巴,“和兒子不一樣的感覺,我根本沒有那種想要竭盡全力培養他的感覺,什麼子不教父之過啊之類的,和我這個祖父又有什麼關係呢,他將來是個敗家子也好,是個廢物也罷,只要我給他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一個用不竭的金山銀山不就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