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輕輕拭去溫鳶的眼淚,柔聲道:“小鳶還是小鳶,你叔叔那麼厲害,他總說自己是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溫鳶撲進她懷裡,放聲大哭,彷彿要把這些日子的擔憂和委屈都宣洩出來。

她輕拍著溫鳶的後背,她又何嘗不害怕呢?每一次溫北君出征,她都像是在和死神賭博,可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溫北君一走,她就是這個家的支柱。

很多次她看到溫北君傷痕累累的樣子,她也很想哭出來,就像溫鳶這樣放聲大哭。可她不能這麼做。她只能忍著,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哭著。

她也很想像溫鳶這樣和溫北君大吵一架,讓他不要走,讓他留下來,但那樣就不是碧水了。

她知道,溫北君不是生來就是惡鬼的。她剛認識青年溫北君的時候,溫北君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夫長,還剛剛打了敗仗。那會溫北君只是個愛說些爛話的年輕人。

這幾年來,溫北君的話越來越少了,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少。她有時候都分不清自己身邊的人是她的夫君溫北君,還是那個馳騁疆場的天殤將軍。

世道太亂了些吧。

她不希望溫北君越來越像天殤將軍。

她也聽聞溫北君最近端了一個山賊窩子。一個人上山門,短短半個時辰就丟下了十多具屍體悠然下山。

之前僅僅流傳在西境的惡鬼之名很快傳滿魏地。

也許是有人授意,溫北君的名聲幾乎達到了頂點。惡鬼,天殤將軍,大魏步戰第一,刀法宗師。幾乎快要把他壓垮,萬千壓力全彙集在溫北君身上,拖著這個不到而立之年的將軍走向對燕的戰場。

碧水不在乎這些,也不在乎天下最後是姓嬴還是姓凌。她只在乎溫北君有沒有受傷。

溫北君身體大不如前,上次大病一場之後,常常咳血。

這次就算是以訛傳訛,也是動了手。她知道溫北君是高手,但是再高的高手,拖著病體,總歸是有些力不從心。

不知道溫北君現在到底怎麼樣呢,也沒個書信寄回來。

碧水嘆了口氣。

自己原來這麼想他啊。

溫北君還沒到蘭陵呢,自然是不會有信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