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端著一個汝窯的茶盞,杯底被蓋過印,是流傳過幾個收藏老饕手的好貨,有秦初金石大師趙庭堅的印,也有前相賀熙的印。

溫奇桓知道幾人的來意,也知道他們代表著誰,但他仍舊不願意答應。“我們祖訓說過,不可再入咸陽,所以”他老而不渾的眼睛盯著這個與自己同姓的年輕人,“你們恐怕要失望了。”

“這次就當晚輩來看望溫老了,無他事,祝溫老壽比南山,我等就先行告退…”

碧水皺了皺眉,溫奇桓突然看到了她,蒼老的手臂顫動了一下,但還是恢復了冷靜,向著溫北君微微點頭。

“萇兒,帶三位去滄浪亭賞景,我與溫將軍還有些事要想談。”

被喊到名字的年輕人應了一聲,溫北君這才注意到這個立侍在溫奇桓旁邊的年輕人。

“小生對溫將軍仰慕已久,若有何吩咐,小生自當竭誠而為。”溫萇手中的扇子輕輕地搖了搖,微微一笑。

“犬子早逝,只有這一個遺腹子,老夫便帶在身邊。”

龍庭溫家嫡子早逝,二十年前掀起了轟然大波,有傳聞溫家嫡子並非病夭,而是被人所害。原來還有遺腹子留於世間。

“無心之舉,無心之舉。”溫北君連連告罪,不經意間提及了溫奇桓早逝的兒子,畢竟已經是半隻腳入土的老人,也算白髮人送了黑髮人。

“無妨,畢竟老夫姓溫,溫將軍也姓溫,歸根到底,也算是一家人了。”

溫北君只是陪笑。

“萇兒,還不帶三位去滄浪亭?”

見溫萇帶著餘人過了小路,老人站起身,溫北君見狀要扶,被老人直接攔了下來,“老夫身子骨還好著呢。”

溫北君這次不知道老人要做些什麼了。

“溫北君,你可知你這名字從何而來?”

使團再次北行,上位並不光彩的元孝文,得到了龍庭溫家的認可,這是繼元煥後第二個被認可的魏王,這也代表著,溫家會全力支援魏軍的軍餉開銷。

馬車搖搖晃晃,溫北君枕著碧水的腿,閉著眼享受碧水對於頭部的按摩。

“碧水,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不用看也知道,她肯定紅了臉,碧水從來不會說謊。

不過沒關係,誰都有秘密,只不過懲罰還是得有的,溫北君身子迅速彈起,輕輕點一下碧水的嘴唇。

龍庭,在最後的嬴姓人離去的一刻,就已經徹徹底底失去了龍氣。溫家就算再富貴,也只不過是鳩佔鵲巢的外來人,埋藏在百年黃沙裡的舊日謀劃,也已經無人再記得。

也許還是有人記得的。但那是個輸光了的賭棍,把老婆賭成了妓女,女兒賭成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