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但元素化是元素類天賦者最常見的手段,愛德華很明白,他就藏在這片水域之內。

“既然你不肯主動現身,那我只好用點力氣了。”

他狂笑著,身後的鐮刀無主自動,一刀揮下,帶著驚濤駭浪的氣勢,將紅黑交織的水面瞬間一分為二!白骨的碎片隨著潮水升入高空,然而其中,並沒有慕楓的身影。

正常的局面,完全在愛德華的意料之中。元素化後的天賦者用一般手段很難傷害到他們,愛德華這種以物理攻擊為主要戰鬥方式的更是如此,不過他的手段並不止於此,只是控制起來略微有些費神。

“我聽說了,你殺了池沼老師。”慕楓的聲音從水域之中傳來,“所以於情於理,我都應該殺了你,哪怕是粉身碎骨。”

“你竟然能用這麼平淡的口吻說出來啊。”愛德華扛起鐮刀,“我還以為你會像那些人一樣,一邊大喊著‘我不會放過你的’一邊朝我衝過來,然後像條狗一樣被打得屁滾尿流呢。”

平淡嗎?只是因為習慣了吧。

悲傷也好,喜悅也好,或許只是人類表達自己的一種方式。慕楓不需要那些,他不需要別人來了解他的內心,所以也不需要這種表達方式,只要一直保持著冷靜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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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問他內心是否有所波動,那應該是有一些的。

心臟微微地躁動,而影響它的因素,叫做憤怒。

但慕楓不會因為這一點微妙的變化干擾自己的判斷,他就像個機器人,大腦做出指令,身體負責執行。

“不過想來這樣平淡的樣子才是最符合你的吧,畢竟你那體弱多病的父親走得早,母親又因為家族聯姻有所不滿,在你那個因病早逝的父親死後便和自己婚前相戀多年的男人私奔了,至今下落不明。”見他沒有回應,愛德華自顧自說起了他的過往,“莓谷和我說起這些的時候,我還以為你會是個情感充沛到對女人嫉惡如仇的傢伙呢,沒想到竟然像水一樣平淡啊。”

恨嗎?

說起這些的時候慕楓心不由得一沉,一直以來維持的鎮定似乎也在這一刻微妙的被打破。他開始問自己,是否真的恨過那個女人,那個他應該稱之為“母親”的女人,那個從來沒有給予他母愛的女人,在她出逃的那個夜晚,慕楓趴在牆根上,默默注視著她拎著行李,坐上後院那個男人的車揚長而去。

夜色很暗,男人的臉看不清,不過他應該發現了慕楓,但也只是往上瞥了一眼,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隨後便關上車門開車離開。

以至於後來的很多年,慕楓自己也很奇怪,為什麼沒看清那個男人的臉,卻唯獨對那個笑容記了那麼久。

五歲的他推開爺爺的房門,說:“爺爺,媽媽走了。”

慕雪初絲毫不意外,他撫摸著慕楓的頭,一下又一下,喃喃道:“走吧,反正遲早都要走的……”

那時候慕楓還不明白爺爺這句話的意思——其實到現在也不明白,只是開始能夠接受,有些事情一定會發生在生命裡這種簡單的小事。

“一定要因為這種事情而恨所有女性嗎?”慕楓說,“惡毒只是人品的一種吧。”

“自從我被家族不容而趕出來之後,我就恨這世界上所有的吸血鬼,並且詛咒他們不得好死,包括我自己。”愛德華說,“所有的吸血鬼都該死!他們背信棄義,始亂終棄,這種莫名其妙的家族有什麼存在的必要?身體流著這種骯髒的血,我一定要在新世界將它們全部抹除。”

“所以你是因為血統變異,才為他們所不容嗎?”慕楓笑笑。

“當然不是!我看不上他們的做事方式,於是大鬧一場,之後就順理成章地被趕出來了!”愛德華逐漸激動,“他們害死了裡法德!裡法德是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