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

林亦飄發出一聲輕笑:“那你為什麼不在救下蝶豆的時候就殺了我?”

“因為在想辦法嘛。”詛咒主也笑了,“現在殺了你的話不太方便,畢竟阿光暫時得到了從你身體裡剝離出去的能力啊,我總得想個辦法把你們一起殺了。”

這話應該不假,林亦飄過來花了一番功夫,沿途凡是帶有詛咒主氣息的空間已經盡數毀滅。只剩下這一片淨土,與其說他是穿過層層空間來到這裡,倒不如說他是被迫降落在這片空間以內。畢竟再往後走,就只剩下虛空了。

林亦飄手指微動,他在猶豫要不要對眼前的男人動手。根據代代相傳的流言,詛咒主不會對無辜的人動手,因此可以不把保護他們這一點考慮在範圍內。

但現在這場戰鬥是否有意義?這是他需要思考的問題。對詛咒主動手,且不論戰鬥力的差距,就算自己真能殺了他又能怎麼樣?只是為了發洩他在背後議論母親的憤怒,可那和他一點都沒有關係,他甚至也只是世界法則下誕生的產物,同樣屬於可悲的一環。

他要毀滅現世蟲洞,斬斷過去所有的記憶,而這裡麵包括母親的記憶。

也許這才是最讓他憤怒的東西。

從這裡走出去以後,他要面對的就是水無月,為了伊比多附在耳邊告訴他的那一句話,他要把真相帶出去,告訴天賦者聯盟的所有人,世界政府一直以來貫徹的仁義禮智,不過是偽裝成大義的一場詐騙。

“我已經知曉一切。”林亦飄指著自己的腦袋,“雪乃交給我的一切歷史記憶,我都消化完了,現在只剩下現世蟲洞。”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蘇恆吧?”他望著詛咒主,眼神深邃得像一潭深水,“為了達到預言信中的一切,你一直跟著我們,證據就是毀滅現世蟲洞也是寫在信內的東西,但同時能預料到這件事和完成這件事的人,除你以外我想不到其他人選。憑你的能力,想要做到這一切不難,重要的是如何讓事態控制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啪,啪,啪。”

乾脆利落的掌聲,房頂被侵蝕太久的木板被聲音震落砸在詛咒主身前。他看著林亦飄,久久沒有開口。

“你太聰明瞭,不愧是阿光……選中的人。”詛咒主刻意在話語中停頓了片刻,“所以你才有值得被毀滅的價值,他知道的,我一向討厭聰明人。”

“你想要毀滅現世蟲洞中有關戰爭的一切記憶。”林亦飄說出結論,“但是我不明白,這對你來說有什麼好處?”

“我不需要向沒有親歷過戰爭的小孩子解釋這些事情。”詛咒主避開他的問題,“如果你真的很好奇這個問題的答案,不如試著痛打我一頓吧,說不定我一高興就會告訴你答案哦?”

真是喜怒無常。

神之所以為神,是因為他們不按照常理行事,情緒自然也就不如人那般有邏輯性。林亦飄雖然不敢說自己是個多情緒穩定的人,但想法總不至於神鬼莫測,他只是習慣藏著很多事情,人們一眼就能從他那雙苦大仇深的眼睛裡看出點苦衷。

不像眼前的這個男人一樣,他不說話,就只是笑,笑容甚至還有一定的親和力。從他的臉頰到眼睛,你只能看出這是一種表情,一種他慣用並且已經習以為常的表情,這種表情將他的內心和外界徹底隔絕起來,讓望眼欲穿的人視線被封鎖。

“我也不打算和你玩猜謎遊戲。”林亦飄說,“你身為影子,只有毀滅的能力,所以應該沒有分身能力吧,因此我可以肯定站在我面前的這位就是詛咒主本尊,我還沒有自信到可以單挑神。”

“呵呵……誰知道呢……”

詛咒主幽幽的笑聲在木屋內傳開,林亦飄三人紛紛冒出冷汗。伴隨著這一聲低笑,一種難以名狀的感受突然在三人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