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

但凡不是鐵石心腸的人,看到這一幕,心裡多少都是不好受的。

蘇茉希就算想硬著心腸,此時也狠不下心了。

她嘆了口氣,問她,“你要跟我走?”

小姑娘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無聲地落著淚。

蘇茉希反應過來,拿出手機打出了一行字。

小姑娘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那走吧。”

蘇茉希走到仲映庭身邊,嗓子已嘶啞,“走吧。”

仲映庭看了裴越一眼,牽著她的手離開了。

肖嶼不滿地看著兩人相攜離開的背影,“這個姓仲的,還真是......”

其實他也不知道該不該討厭這個男人。

如果站在裴越的角度,他是該討厭的,竟然跟自己的兄弟搶女人。

可站在蘇茉希的角度,他又不該討厭,如果不是這個男人,蘇茉希一個人走不到現在。

“裴總。”肖嶼謹慎地說道,“蘇小姐四年前的那件案子,已經調出來了,她......確實殺了她的繼父,但是是因為她的繼父想強姦她,所以才......”

“當時她的媽媽為了救她,被她的繼父打暈了過去,她為了保護媽媽,也為了抵抗她繼父的侵犯,所以才拿刀自衛......才導致了她的繼父死亡。”

“是仲映庭接了這個案子,我還查到......”裴越實在不敢說下去了。

“繼續說。”裴越沉聲道。

“當時仲映庭為了蘇小姐這個案子,花了不少的精力,甚至還動用了家族的勢力,才得以讓蘇小姐全身而退。”

裴越直到上了車都沒有說一句話。

他在車上抽起了煙,一根接一根的。

肖嶼看他這樣,心裡也跟著難受,於是搶走了煙盒,“別抽了,你要心裡難過,你打我一頓也行啊。”

裴越閉上眼靠上椅背,“我打你幹什麼,我倒是想打我自己,那天在魅夜,我不該的......我知道她恨我,她不會原諒我了......”

“只要你誠心認錯,她會原諒的。”肖嶼安慰道。

裴越嘆了口氣,“何必自欺欺人呢,你也看出來了對不對?她自始至終沒有看我一眼,她的眼裡,只有那個男人。”

“她......”肖嶼犯了難。

他說的是事實啊。

“肖嶼。”裴越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很可笑?”

肖嶼低聲道,“怎麼會。”

“我心心念念地說要報復她,結果卻對她產生了感情,突然就很想每天看到她,喜歡看她伶牙俐齒張牙舞爪的樣子,甚至是生氣發脾氣的樣子,喜歡不自知,等自知了又心胸狹隘了起來,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多上心,更見不得她穿成那樣在舞臺上取悅男人,那天......”

“那天我是真的氣到了,氣得什麼都忘了,心裡唯有一個念頭就是,她是我的女人,她必須是我的女人,所以我......”

“肖嶼……”

“在。”

“我跟她,是不是沒有希望了?”

肖嶼實在不忍看裴越這樣,安慰道,“不會的,會有希望的。”

裴越皺著眉頭,閉著眼睛沉默著。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去芷柔那裡。”

“去她那邊?”肖嶼費解。

這個時候,好像不適合去她那邊吧。

“有些事,是該做個了結了。”

蘇茉希做了個夢。

一個真實得不能再真實的夢。

夢裡,彷彿回到了四年前那個不堪的夜晚。

那個她稱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