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心裡清楚又能怎麼樣呢,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除了那天晚上在酒店的窒息性的談話外,老闆最近對她幾乎沒有多餘的話,還是連個正面都不肯給她。

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蘇茉希也不例外,這樣的神秘和茫然實在太折磨人,讓她連續幾個晚上都睡眠不佳。

不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夢裡,出現了一個極其熟悉的身影,鬼魅般地朝她靠近,然後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質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要她一命償一命。

她拼命掙扎,想撕下那張模糊的面具,卻總是徒勞。

她始終看不清那張臉,只知道索命的聲音讓她毛骨悚然。

她被掐得呼吸不上來,然後猛然驚醒。

驚醒後才知道是夢,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深深地嘆了口氣。

夜裡三點多鐘,蘇茉希醒後就再也睡不著了,空調的風將她的身上吹得冰涼,她赤腳下床,走到客廳的陽臺上,坐在凳子上抽起了煙。

吞雲吐霧時,腦海裡很快浮現出一個畫面。

那天老闆從背後將她提起來的時候,她踉蹌了一下,不小心踩在了他的腳背上,當時聽到他嘶了一聲。

應該是踩痛他了。

早知道,她應該踩得更重一些!

靜謐的夜,沒有一點風,但好在沒有白天那樣灼人心境的炙熱,透過窗戶,能看到繁華的街道上依然有車來來往往,似乎早已忘了白天和黑夜,只為著活著而奔波。

這個小區的地理位置絕佳,雖位於黃金地段,卻很安靜,閒暇之餘,還能看一看玉朔的繁華美景。

只可惜,她很少去欣賞。

因為她知道,這些繁華和熱鬧,都不是屬於她的。

蘇茉希將最後一口煙抽完,將菸蒂扔進垃圾桶的時候,看到陽臺上的那兩盆綠植又快瀕臨死亡了。

這兩盆綠植是仲映庭送給她的。

仲映庭說她的家太過於單調了,所以特地買了兩盆綠植送了過來,在陽臺上,一左一右放著,還挺好看,也確實給單調的地方增添了一些顏色。

仲映庭還說,這兩盆綠植很好養,差不多一個星期澆一次水就行。

於是,凌晨三點多鐘,蘇茉希就像個夢遊症患者,一個人拿著水壺,在陽臺上給兩盆綠植澆水,然後又找出剪刀,將樹枝上發黃的葉子一個個剪掉。

枯葉掉落了一地,生命消失得無聲無息。

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就算她有母親留給她的那筆錢作為支撐,也支撐不了太久。

她要付這裡的房租,要付母親在療養院的費用......

她需要跟老闆談談。

可第二天,蘇茉希出奇地沒有收到老闆的簡訊訊息,一整天下來,都沒有。

這讓她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高興。

“喲,這是得相思病了?今兒老闆沒叫你去她房間?”

梁露的尖酸刻薄一點沒變,還是一如既往的張牙舞爪。

不只是梁露一個人,幾乎所有的公關都知道,蘇茉希現在在新老闆的跟前很吃得開,幾乎天天往老闆的房間跑。

至於進房間之後的事,被演繹了好幾個版本。

在這裡的女人,講起黃段子來從來不需要任何的掩飾,張口就來,聲情並茂,詳細到蘇茉希用什麼樣的姿勢最終討了老闆的歡心。

當然,這都得歸功於梁露的這張嘴。

蘇茉希也不知道上輩子跟這女人到底結下了多少的樑子,到了這輩子一定要見面即敵對。

她選擇不搭理,徑直走開了。

梁露在後面扯著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