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湖邊有一座並不對外人開放的小山包,這座山包的半山腰,是一間琴室,主人題名為【扶韻小築】。

山腳下,有一間武館,實際上我不說,只要光看名字,你們就能猜到那肯定是一間武館,因為館門掛著匾額:【夏侯扶心齋】。館長原名夏侯茶,被白氏夫婦收養後,改名白茶。後養父母雙亡,再次易姓夏侯。她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夏侯九式』第三十五代傳人。夏侯茶有一個法律上承認,但實際並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他的哥哥是一名精神科醫生,同時也是大學心理系的教授。

在扶心齋的邊上,是一座風格古樸的書院。書院的名字並沒有什麼特別,叫做【南山書院】,但是這棟建築,就大有來頭了。這是一棟百年建築,它建成於清朝乾隆年間,原本的建築用途已經不能考證了,但是作為書院的歷史,已經有一百多年。它曾經是跟萬松嶺的萬松書院齊名的書院,後來因為什麼原因敗落的,無書可考。現在,它依然保持一貫的低調,從沒見過它放出什麼招生的海報,書院大部分的課程,都是公益課。如果你要問,都做公益課,那錢從哪裡來呢?那就要問一問我們這位書院的院長了。

院長姓陳,有著一個充滿了瓊瑤氣息的名字:婉君。那一日,她正趴在偏院自己書房的桌子上午睡。日過晌午,她隱約覺得有人靠近,但是她怎麼樣都睜不開眼睛,那人摸了一下她的頭髮,一股酥麻的感覺侵襲全身,陳婉君從來沒有這樣被人摸過頭。只聽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我來了。”

突然她就醒了。這時候,她覺得太陽穴至左眼眉骨處,彷彿有一根細線越纏越緊,頭痛!她的老朋友偏頭痛又來了!這不是陳婉君第一次頭痛,但卻是她第一做到如此怪異的夢。

下午四點,當她走進醫院針灸推拿科診療室的時候,頭已經疼的相當厲害了。陳婉君只覺得雙腿發軟,手腳發麻,兩眼發昏,噁心欲嘔。

頭痛這病,外人是不可理解的。診療室人很多,沒有多餘的床位,亦沒有可做片刻休息的椅凳。空氣中夾雜著艾草燃燒的味道,人多且悶,不過片刻,陳婉君只覺得呼吸困難,逐漸失去了意識。

她來到一片虛無,不用說,又是到了自己的夢中。撥開繚繞的霧氣,陳婉君看見了一個身影。她想上前,卻抬步踩空,一下子跌入水中,莫名其妙地窒息了。但是她怎麼可能認輸呢?

她一邊努力平靜,一邊對自己說:這是我的夢,一定可以的!我要出水!

再次從水中伸出腦袋,她又見到了那個時常出現在她夢中的身影。此人長髮披肩,肩膀寬闊,身材不錯,卻似男子。一種無形的親切感,打破了夢裡這詭異的氣氛,她伸出手,想去搭肩。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雙溫暖而有勁的手捏住了她的脖頸,酥麻之感奇襲全身,一股清流瞬間湧上腦子,陳婉君醒了過來。

針灸醫師正在為她按摩肩頸,陳婉君從天花板的倒影,看到自己的頭上已經扎滿了針。醫生看她醒了,親切問道:“你醒了。頭還疼嗎?”

“疼,紮了多久了?”

“今天很厲害呀,是整個腦袋疼還是單邊?”

“整個。”

“你怕嗎?要不放點血,這樣好起來快些。”

“可以。開始吧。”

陳婉君這些年,頭痛病一旦發作起來,牆也不是沒撞過。放血怕什麼?

“你準備好,開始啦。”醫生一邊說,一邊遞給她一包紙巾,“應該不會流很多,萬一我擦不及時,你自己擦一下。”

這一針扎入太陽穴,是什麼感覺呢?酸,酸的不得了的爽。

“到了你告訴我。”醫生沙啞的聲音,永遠都很平靜。大概只有這樣心靜如水的人才能做針灸醫生吧,陳婉君心想。

“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