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隻瘦弱乾柴的山雞。

“喲,趙嬸子,你打到山雞了?呀,這麼大個兒呢?你們家一頓能吃得完嗎?”

一路行來,就遇到了快嘴齊婆子家的大兒媳婦張氏,盯著那山雞抿了抿嘴角上不自覺流出的口水,訕笑著沒話找話。

葉辛夷揚了揚山雞,道,“不知道怎麼死的,看樣子都好幾天了。瞅著是挺大的,可飄輕飄輕的乾巴兒瘦。

哦,你說一頓吃不完啊?那沒事兒。一頓吃不完就吃兩頓。終歸一隻小山雞,全家十幾口人,哪有吃不完的?”

嗯,這隻山雞嗆毛嗆翅的,瘦了吧唧的,冷眼一看,可不就像是死了好長時間了?

張氏一聽,心裡就起了膈應,瞬間也不饞也不惦記了,對葉辛夷的嘲諷沒放在心上,只不屑地撇撇嘴兒。

暗罵一聲老死婆子這是窮死了,死了好幾天的雞都能吃,也不怕生了蛆,真是餓死鬼託生的,真是噁心人。

然後忍著噁心,訕不大搭地走了。

葉辛夷看著她背影,也是十分地鄙視。

窮苦人家,別說是死了幾天的山雞了,就是死了一頭豬,只要沒爛透,也能收拾收拾,挑那大腿肉拿回去燉了吃了。

在前世殭屍橫行,人族沒落沒有糧食吃,沒有衣裳穿,基本上到了沒有活路的時候,大部分就做過這樣的事兒。

張氏嫌棄?她還是沒被艱苦的生活毒打透徹,所以,才敢這麼張狂。

葉辛夷回到家,就讓閨女燒水收拾。

何月雖然看著瘦不拉幾的山雞很是失望,這燉出來,一個人能吃到幾塊兒啊?都不夠塞牙縫的。

但是,蟣子也是肉,能吃一口是一口,解饞就行啊,便積極地幫著去生火刷鍋。

等山雞收拾利索要下鍋了,趙大郎忽然頂著一張豬頭臉,一瘸一拐,鼻青臉腫地回來了。

陳春梅卻沒見人影兒。

“大哥,你……你是咋了?啊?”

趙玉蘭一見大哥慘狀,驚叫起來,眼淚刷一下,說來就來,“大哥,誰打你了?誰把你打成這樣啊?你在外頭結了仇人了?”

葉辛夷在灶房聽到動靜,忙著把山雞塊兒下了鍋,放好調料,添上水,又貼了一鍋圈的粗麵餅子,囑咐何月燒火,這才來到院子。

“娘……我,我肋骨可能是斷了。”

趙大郎不但又瘸又拐,鼻青臉腫,而且左側的肋巴,也疼得厲害,看見老孃,眼眶一下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