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柯所說,季宴時身上新舊傷交錯。

看疤痕,受得還不是一種傷。

有鞭痕,有燙傷的疤痕,還有……像是某種動物撕咬的傷?

最新的傷口,就是他掉落溫泉中時那道幾乎斜著貫穿他後背的傷。

剛才還泛白的傷口這會兒泛著紅。

血紅的紅。

看著觸目驚心。

沈清棠吸了口氣,動作輕柔的把碾碎的草藥給他敷在傷口上。

草藥不比藥末,有些碎渣,會扎到傷口。

沈清棠注意到季宴時傷口附近的肌肉有輕微顫動,就湊近他傷口輕吹。

“呼!”

季宴時身體瞬間繃緊。

原本垂在腿上的手,手指不自覺地捲縮了下。

又蜷縮了下。

最終握成拳頭。

手背青筋跳起。

若是面對面,沈清棠就會發現,季宴時頭一次臉上的表情這麼豐富。

在背後上藥的沈清棠過於專心,壓根沒發現季宴時的異常。

她只顧小心翼翼把草藥均勻地塗抹在還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上。

先用摺疊了兩層的棉布塊輕輕蓋在傷口上,又用長棉布條沿著傷口的方向從後面包到前面,在他右肩處打了個結。

打結時兩個人面對面。

季宴時坐著,沈清棠站著,略微彎著腰,稍稍側著頭。

垂下的髮絲掃過季宴時的側臉。

大約有些癢,季宴時扭頭避讓。

恰好幾乎跟沈清棠面對面。

他的眼睛正對她嬌豔的紅.唇。

季宴時盯了一會兒,突然抬手捂住自己心口,力道不輕卻又沒傷著沈清棠的把她推離自己身邊,起身飄了出去。

沈清棠一臉莫名其妙看著季宴時多少帶點狼狽的背影,罵道:“白眼狼!”

給他包紮傷口還推她?!

狗咬呂洞賓。

***

晚飯在廳堂裡吃的。

燭臺放在窗臺上。

微弱的燭光,勉強能照亮飯桌上。

豬油蠟燭不是很好燒,煙大。

沈清棠知道蜜蠟可以做無煙蠟燭,可惜大冬天不好弄蜜蠟。

待到明年天暖和了試試。

飯碗不止有臘八粥和鍋包肉。

還有清炒時蔬和糖醋魚。

晚飯照例是一家四口閒話時間。

只是多了一個難伺候的季宴時,四口人聊天時還得把聲音壓到季宴時能接受的音量。

臘八粥是按京城做法做的。

都叫臘八粥,但是每個地方的臘八粥還不太一樣。

京城流行的臘八粥比較講究。

有白米、紅棗、蓮子、核桃、栗子等。

按理說臘月初七晚上就該洗米泡果去核等。

因著雪天沒能出城,只能今天現做。

好在柴火燒得足,臘八粥也熬的軟爛。

沈清棠跟沈清柯把白天在集市上發生的事大致說了說。

李素問很愁:“惹到這虎爺怕是後患無窮。要不,咱們先不去賣肥皂了?

堅持到開春,咱們就開荒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