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是頭野豬。

沈嶼之躲進房間裡,從窗戶往外探頭。

沈清柯站在門口,也是一副隨時要進房間的架勢。

大約冬眠的關係,野豬不算肥大,也看不見外傷,但明顯是強弩之末。

像迴光返照一樣,撲騰了幾下,把小院子撞得亂七八糟,木地板也碎了幾塊。

然後悲鳴一聲,躺在地上無聲無息。

沈清棠看向季宴時。

他那上好的雲錦衣服,不知道是被樹枝還是野豬抓壞,還有些泥汙,看起來有些狼狽。

但,人在院子裡站得筆直,看見沈清棠,開口就是兩個字。

“吃肉。”

沈清棠:“……”

吃驚地看著季宴時,“你抓回來的?”

李素問低頭看著地上一動不動的野豬,“這得多喜歡吃肉啊?!大雪天去深山裡抓野豬。”

沈清棠神色複雜,“重點是能抓到。”

大雪封山的冬天,他是怎麼找到野豬的窩點的?!

沈清柯表情也很複雜。

這頭野豬目測得二百斤以上。

季宴時竟然一個人拖著回來。

不,他都不是拖回來的,他是“拎”回來的。

更別提,他是赤手空拳打死的野豬。

以後面對季宴時,能忍還是忍忍。

大丈夫能屈能伸。

只有沈嶼之見野豬不再動彈,從房間裡蹦出來,一臉開心,“今天有野豬肉吃了!我跟你們說,以前在京城,我吃過一次。這野豬整天在山林裡跑,紅肉多白肉少,而且特別勁道……嘖!”

他吸了下口水,今晚有口福。

季宴時依舊不管別人說什麼,只看著沈清棠,“吃肉!”

“好好好!”沈清棠舉雙手做投降狀,“今晚吃肉。”

季宴時滿意地離開。

沈清棠目光幽幽地看向圍著野豬轉的沈嶼之,“爹,你會殺豬嗎?”

沈嶼之回頭,一臉莫名其妙,“這豬不是死了嗎?”

“我是說剝皮剔骨拆肉。”

沈嶼之:“……”

不自在地抬手摸了下鬢角,理不直氣也不壯,“不會。”

父女倆齊齊看向沈清柯。

沈清柯:“……”

這一刻,他會不會似乎不那麼重要。

因為沒得選。

難不成還能指望季宴時動手?!

沈清棠不敢動手,但是多少知道一些理論知識,在一邊當現場指導。

沈清柯父子找了根粗長的木棍把野豬四蹄朝上綁起來,架高。

底下點上柴火,讓火焰燒在野豬皮上,把豬毛燒焦。

時不時要翻面,像烤乳豬一樣轉圈把豬毛燒光。

其實這樣燒不乾淨,因為豬毛根部還留在豬皮裡。

只能放棄吃豬皮。

沒辦法,家裡條件有限,否則可以做點豬皮凍。

等大部分豬毛燒乾淨後,再點上火把把殘留的,沒燒到的部分一一細細燒一遍。

清理乾淨豬毛後就要開始剔骨剝肉。

李素問把洗乾淨的大塊木板放在院子裡的地上。

整隻豬外表看起來金黃,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香。

沈嶼之和沈清柯合力把野豬從火堆上方抬進小院放在木板上。

沈嶼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幸好現在才有野豬,若是剛到北川那會兒,我恐怕都抬不動它。”

沈清柯點了點頭,“不光抬不動,也不敢動手。”

還記得第一次殺野雞就心驚膽顫。

初到北川時他們還是落魄的京城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