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茶。一日下來,本就痠軟的身子愈發無力。回了院裡,沈柔止再忍不住,甫一進門隨手關上,一頭便扎進李元恆懷裡,如攀附牆壁生長的爬山虎,將力盡數洩在他身上,委屈道:“都怪你,早上起身時便覺雙腿乏力,明知今日還要拜家廟、敬茶,你還那麼折騰我。你可知我今日走在路上都想要席地而坐了,若是那樣,還不得讓公公婆婆罵我沒有規矩,不守婦德,到時看你心不心疼。”

李元恆一臉寵溺看著她,略一俯身,將她抱起,朝著床榻而去,笑道:“知道你累,今日你在袖籠下掐的我手臂都青紫了,我不也沒吭一聲麼。”

沈柔止聽他這麼一說,略微慌亂,急道:“真的麼?快讓我看看,我只想著出氣了,許是力氣沒把握好,可別傷著了。”

李元恆將她放下,又拽過錦被給她蓋上些許,“無妨,這是夫人提醒我要知節制,只是恐怕管不了幾日。”

沈柔止聽他說的有些孟浪,頓覺羞臊不已,卻又不想落了下風,“哼,你若不怕精盡人亡,儘管來,聽過只有累死的牛,還沒聽過耕壞的地呢。”

李元恆聽著這番大膽的言論,不禁失笑道:“夫人還真是深入百姓,連這等民間俗語都知曉,真叫為夫大開眼界。夫人這般體察民情,為夫累死又何妨?”

沈柔止與他在外行走時,他總是一副端肅清正的模樣,即便在人後,也不過是與她親吻時稍放縱了些,但言語間總是高雅正經的,如今婚後他模樣仍是那般清俊高貴,可言語卻輕佻了起來,還說要為了那事死也值得,讓她一時有些怔愣住了。一道炙熱的眼光將她喚回,她臉熱心急,急忙轉過身去,“我可不想當寡婦。”聲音悶悶的,原是躲進了錦被裡。

李元恆坐下,將她從錦被之中解救,俯下身,望著一汪春水,道:“為夫身強力壯,只會愈加勤奮,伺候好夫人,怎捨得讓夫人做孤寡之人。”說完,吻上那一片嬌嫩的唇瓣,又激起一池漣漪。

興朝每逢婚喪嫁娶,根據關係親疏放一到五日不等的假期,如李元恆這般自己為主角的取的便是那五日的婚假。李元恆捨不得她日日早起去父母身邊請安侍奉便找了藉口推了此事。李父李母這幾日瞧著小夫妻兩人恩愛有加,又得了李元恆囑咐不得為難沈柔止。得了囑咐,老兩口心中隱隱有些不快,兩人在鄉下過慣了清淨日子,到小兒子府上住了幾日,雖也無人打擾,但總是覺得不自在。兒子不來看他們便罷,還不讓兒媳來盡孝,漸漸也就明白,兒子不喜他們打擾,也怕他們日後趁他上值不在府裡時欺辱他的夫人,這才事先告知叮囑,以身心乏累推了請安侍奉之事。李父也是在朝為官了二十餘年,為人也有幾分傲骨。初時他不曾察覺,直到李母馮氏抱怨了幾回,才驚覺兒子這是有些嫌棄他二人了。正好他也不自在,便收拾了行李,要回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