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放在茶案上。

姜娢不理周遭的閒言碎語,向張掌櫃頷首致意後,坐在沈柔止旁邊的圈椅上,春風和煦般問道:“想必妹妹已從張掌櫃處聽說我是誰了,今日來找妹妹是想和談談繡品的事,張掌櫃這裡不太方便,若可以,可否請妹妹隨我往繡品閣去,我那閣中剛得了不少南方的吃食,想必妹妹會喜歡。”

沈柔止不習慣外人一口一個妹妹喊著自己,姜娢一身煙紫色華服,滿頭珠翠,人又長得溫婉可人,嗓音格外甜膩,沈柔止聽著從如此明豔又柔情似水的美人口中喊出的妹妹,只覺渾身雞皮疙瘩起了滿身,甚是難受,忙到:“我叫沈柔止,姜掌櫃叫我柔止就行。”

姜娢聞言似是不敢相信,她自認態度和煦,如春風化雨,不論男女老少,都甚是吃這一套,看著沈柔止一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心中暗暗重視起來,“好,柔止,你也不要姜掌櫃姜掌櫃地喊著我,我單名一個娢字,若是願意,叫我本名或是喊一聲娢姐姐都可。”聲線雖一如既往地溫柔,卻少了幾分甜膩。

沈柔止終於舒服了點,點點頭:“看著姜掌櫃長我幾歲,便喊娢姐姐吧。”

姜娢甚是高興,起身福禮朝張掌櫃道:“張掌櫃,今日多虧你才得以讓我見到柔止,改日姜娢必登門拜謝。”

張掌櫃回了一禮,道:“只要姜掌櫃和沈小姐生意做大後不要忘了鄙人就好啊。”

姜娢微笑回應,再次朝沈柔止道:“柔止妹妹想必想念家鄉的吃食了,可隨我去閣中品嚐品嚐?”

沈柔止望了望鋪子前看熱鬧的人群站起身,又朝張掌櫃看了一眼,見他沒甚反應,道:“張掌櫃,餘下的繡品拜託您接著賣,我先隨姜掌櫃去繡品閣一趟。”雖說與張掌櫃只是寄賣繡品的關係,他也有銀錢可賺,但總覺得自己好似背叛了他一般,忍不住向其解釋了一番。

張掌櫃倒是沒想那麼多,做生意皆為逐利,即便沈柔止非因姜娢不在他的鋪子中寄賣繡品也無可厚非,何況恰是因此,而今沈柔止還出言安慰他,心中甚是感動,遂高興地點了點頭,親自將人送到門外。

繡品閣距張掌櫃的成衣鋪子並不遠,沈柔止和姜娢兩人在前並肩而行,後邊跟著十幾個人,甚是壯觀。沿路的老百姓見頭裡兩個姑娘一個青春靚麗,一個溫婉動人,甚是養眼,不自覺跟著隊伍往前走。不一會兒,兩人身後的人群越聚越多,大有將街道擁堵的架勢,好在不過一刻鐘就到了繡品閣。閣前的夥計見人太多,怕堵了客人進閣的路,將東家一行人迎進閣中後立即驅散了人群。百姓見瞧不見了兩個姑娘,又進了富人們一擲千金的金貴地兒,知道再瞧不見,夥計一嚷嚷就一鬨而散。

再次進入雕樑畫棟的繡品閣,沈柔止仍是被其富麗堂皇的裝潢深深折服。

隨姜娢上了閣中專供世家小姐挑選繡品的雅室,立馬就有僕婦魚貫而入,不一會兒就將雅間裡的長案擺滿。

看著熟悉的糕點飲子,沈柔止心中酸澀,許久不見父母,往日不覺得什麼,如今看見家鄉的吃食,思念之情湧上心頭,一時忍不住,眼中瞬間蓄滿淚水,將落不落,只模糊了視線。

姜娢見沈柔止要哭不哭的模樣,急忙拿起帕子,放到她手中,輕撫她的小手,道:“這是怎麼了?可是我準備的這些點心不合你的意?沒事,我這就讓人換下。”

沈柔止抽了一下發癢的鼻子,道:“不是,我好久都沒有回過家了,如今看這些點心,想父親母親,這才忍不住......”

姜娢自幼失怙,雖有叔父一家照料,但到底是在他人屋簷下,兒時過的並不好。看著沈柔止思念父母的模樣,不禁羨慕起來,她拍了拍柔止的背,安慰道:“不妨事,京城雖與你家鄉相距甚遠,但並不是天地之隔,想回隨時都能回。以後若有機會,我也想隨你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