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的夫家為母家謀私也甚為常見,如她一般連男女之情與兄妹之情都分不清的甚是少見,於是他收緊雙臂:“我心悅你,日後是要娶你為妻的,正如你的父親和母親,以後也會像他們一樣有自己的孩兒,你心中唸的想的不僅有他們以後也會多個我,只他們是因著血緣,而你我則因情愛。無妨,以後你會懂的。”

李元恆頓了頓,又問:“我已將己思剖白於你,只是我還想再問你一回,你可願等我一年?一年後你若有心上人,我亦可放手。只是這一年你不可與他人定親,我會如往常一般做好你的恆哥哥。”

沈柔止心情早已平復,她從他的懷中慢慢掙脫出來,小鹿一般的雙眸熠熠生輝,抽了抽鼻子,道:“可是我阿爹阿孃給我寫信要我回臨幽去了,以後我們怎麼見面?”

李元恆看著空空如也的懷中,忽感一陣空虛,他想將她拉回來,又怕惹她厭煩,抬眸望她:“回去也好,京城日後恐不甚太平,我無暇顧你,只是你舅父既屬京官,便不能輕易抽身而去,我只能盡力避免舅父一家被波及。”

沈柔止又想起一事,遂問道:“我大哥還在文社書院備考,他是不是要和我一同回去?”

李元恆思忖片刻道:“年底的科考大抵是開不了了,先回去吧,待得塵埃落定之後,聖上應會重開恩科,那時沈大哥可重歸京城,考取功名。”

沈柔止不明白他說的那些朝堂之事,也不知為何自己沒來由地信任他,她重重點頭:“好,我這就回家找舅舅說,想來他也知曉,然後把哥哥從書院喊回來,我們一起回臨幽去。”

他想讓她再多留一會兒,但瞧著她又似往常那般恢復了神采,又急著和親人商議回家之事,遂將她送到馬車上,囑託她定下日子後告知他一聲後便讓楊恕送她回府去了。

沈柔止這邊回府之後不再糾結,命小環和舅父派來侍候她的婢女們慢慢收拾行裝。等舅父回來後,將從李元恆那裡聽來的事說與舅父,舅父雖不明白為何李元恆會與她說這些事,但知他所言非虛。遂命長隨將沈毅從書院叫了回來,與他說明京中形勢。沈毅知曉舅父斷不會將此事誇大,恰好父母想讓小妹回臨幽去,自己也不放心小妹一人,便匆匆回書院收拾讀書和生活用具,和山長作了告別。

回到府中,沈毅和沈柔止與舅父一家一起用了晚膳,舅母和表妹表弟得知兄妹倆就要離京,很是不捨。特別是錢馨,柔止表姐性子跳脫,和旁的小姐們很是不一樣。表姐好像從來不知道累似的,每日都很歡樂,自己哪怕不動,坐在表姐身邊都覺得高興,如今表姐要走,自己又要一個人,母親又該日日嘮叨讀詩書習禮儀,無趣的很。

轉眼就到了離京這日,舅父舅母本想將外甥甥女送到城外,只沈柔止得了訊息李元恆今日在城外長亭中等她,便將其勸回,只道二人來時如何回去也如何,必能像來時一樣平安到家。沈毅也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讓舅父舅母不必掛牽。錢文昌夫婦看著懂事的兩人,不再執著,和兒子女兒一起送到民安巷外就回府去了。

來時,一路遊玩,春景相伴,旅途勞頓卻心神曠怡。去時,車馬匆匆,秋日蕭索,行程初始便覺神倦心疲。沈毅擔心來年科考是否能順利重開,自己讀書並不拔尖,明年就十八了,若失了這一次機會,也不知弱冠之前能否金榜題名。

隨著馬車離城門越來越近,沈柔止的心開始不安分起來,既有馬上要見到李元恆的激動又有一絲不捨。她以為這不捨就跟養的貓兒狗兒日子長了離開時的不捨一樣,可不知為何心底泛著絲絲縷縷的疼,這疼就像螞蟻在心口咬了一口,酸酸漲漲,不要人命,就是一直提醒著你,想他,想他,還是想他。沈柔止想不明白,索性不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