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當初我就不偷懶。”

錢馨也很為難:“盛哥哥,我是來陪表姐的,我可不可以不練啊?”

韓盛看著兩個小姑娘一臉不情願的樣子,微笑道:“扎馬步不僅是為了打牢基礎,也可強身健骨,你們也不是為了打打殺殺,馬步是最簡單有效的一種,馬步紮好了,之後學複雜的招式才可信手拈來。馨姑娘年紀還小,倒也不急,只是往後練習可能更為艱難。”

“懂了,師父,我練,表妹也練。”沈柔止開心答道。韓盛告辭道:“如此甚好,初次只需紮上兩刻即可,每日視己身情況適當加時。今日已晚,我該回府了,咱們五日後見。”

姊妹二人將韓盛送到府門,回院子的路上錢馨向沈柔止求饒:“表姐,我不想當大俠了,以後我就看著你練,好不好?”

沈柔止:“你看師父多好,溫柔又帥氣,你難道不想像師父一樣,玉樹臨風,行俠仗義麼?”

“不了,不了,我還是跟嬤嬤學刺繡吧,別自不量力了。”

轉眼就是五月初五。

重五這日京城不設宵禁,商販們牟足了勁,要在這一天大賺一筆。興朝社會開放,婚事雖還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訂婚前卻可自由來往,男女大防僅在必要的時候發揮作用,白日裡相約遊玩是無需設防的,這也是錢文昌在聽聞甥女想請人來教功夫時未加阻攔還幫著找人的緣故。因此,重五這天大街小巷,隨處可見未婚男女相約,嘗美食,賞美景,觀百戲,京城好不熱鬧。除值守官員,大官小卒們也換上舒適的常服,與民同樂。

李元恆陪著表妹蘇芮在一家首飾鋪子挑選首飾,往日凜若冰霜,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樣子仿若被夏日的太陽融化,如天上謫仙落入凡塵,沾染了些許俗世煙火氣。

沈柔止還是第一次在北方過重五節,她早早就在京城最大的酒樓望仙樓定下宴席,相約韓盛,答謝這近月餘的教導。望仙樓三樓窗邊,沈柔止上穿鵝黃雲煙衫,下著同色百褶裙,雲髻峨峨,戴著一支鏤空金花茶簪子,臉蛋紅潤白皙,眼神顧盼生輝,撩人心懷。一邊看著江邊夏日美景、街上車水馬龍,一邊和身旁的表妹錢馨聊天。

“小娘子,別跑啊,來我府裡,保管讓你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拋頭露面,賣唱求生。”望仙樓樓前,只見一個滿臉橫肉的酒鬼拉著抱著琵琶,穿著一身粗布衣衫的女子,大聲叫喊。

被醉鬼扯著的姑娘髮髻散亂,姣好的面容上臉上淚水漣漣,一邊向後拉扯,一邊乞求:“大爺,小女子不敢高攀,還請大爺放我走吧。”

那醉鬼眯縫著眼,盡顯色相,一手拉著,一手在那姑娘臉上摸了一把:“呦,這小娘子臉蛋夠嫩的,來大爺懷裡,讓大爺好好疼疼你。”

姑娘的力氣在這蠻漢手裡消失殆盡,只剩抽抽噎噎,可憐的模樣好像刺激了醉鬼的神經,舉止越發放蕩。望仙樓前人越聚越多,卻沒有一人敢上前阻止。沈柔止望著樓下酒鬼霸女的場面,早就想下去打那醉鬼一頓,奈何錢馨擔心惹了不該惹的人,身邊的婢女也出口相勸,一時只能忿忿不平地看著樓下情況,打算萬不得已的時候再出手。

蘇芮買了一套金鑲玉頭面,正在望仙樓斜對面一個賣糕點的小攤上挑選糕點,不時詢問身邊表哥的意見,突然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往望仙樓前聚集,一時忍不住好奇心,付了買糕點的銀兩,招呼表哥去看看熱鬧。李元恆的耐心一點點消失,周身的寒氣好似在慢慢聚集,卻不知為何,跟著人群也往前去。

人群中心的酒鬼還在拉著姑娘胡攪蠻纏,周圍人也在議論那酒鬼好像是御史中丞林瑞的獨子,最好喝酒,逛青樓,是京城中有名的一霸。因其父善鑽營,幾次犯事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受了欺辱的百姓有冤難伸,好點的被打發點錢財,差的就只能打碎牙往肚裡咽。李